因为爱你的琐事
我那时，几乎整天只是在等着你，偷偷观察你的举动。在我家的房门上有个小小
的偷窥孔，那是用黄铜做的，我能从那看到你家房门前的状况。这个小孔就是我
观察世界的眼睛。啊！亲爱的，不要笑话我的幼稚，我在那几个月，不，是几年
里，每个下午都会在那拿着本书坐着，在那个小孔后守护着你。我同时还要担心
母亲的怀疑，心里紧张得要死，只有你出现在门前，我的心就会跳个不停。可是
你却感受不到我的心情，就如同你口袋里的怀表，你无法察觉到它紧绷的发条。
我心里的发条在为你的到来暗数着时间，用你感受不到的情绪陪你游走，你在漫长
的岁月里只往那看过一眼，那一眼还很匆忙。你的一切我都了解，我知道你日常的
所有习惯，我记得你的每条领带，我能认出你的每件衣服，你的每个朋友我都看过，
再过不久，我就能吧它们归类为我讨厌和喜欢的两类了。在我十三岁到十六岁的三
年间，我的每个小时都花在了你身上。为了你，我干了许多傻事。我因为爱慕你，
亲吻你摸过的们把手，我还偷了你丢在门前的烟头，这个你嘴唇碰过的烟头是我眼中
的宝物。无数，我不知多少次找个理由跑下楼去，只是为了到胡同里看看你屋子里
是否亮着灯，以此来感觉你的存在，进入想象的世界，和你亲近一点。在你出去的
日子里，我一看到你那善良的男仆拿着你那黄色的旅行袋下楼，就被吓得不行，心
都要碎了，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就像个活死人一般，没有一点意义。我无事可做，
心情也坏得要死，茫然无措。我还得小心掩饰自己绝望情绪，不让母亲从我哭肿的
眼睛里发现什么端倪。我知道，我现在向你说的这些，因为这种天真感情里所表现
的纯洁和热烈，是我对你做真诚爱意的表达。我能和你一连说上几个小时，甚至几
天几夜的话，比如我当时和你生活在一个楼道里，可你几乎没和我碰过面。我每次
在楼道上遇见你，要是避不开的话，我就会低着头，飞快地从你身边跑过，我害怕
你那火热的目光引燃我的激情，只能不得已地跳入冷冰冰的河水里，饱受凄凉。要
让我说的话，我可以一连讲几个小时，甚至是连续好几天，说起那些你早已忘记的
日子，我可以把我一生的完整经历都讲给你听。但是我不会这样做，我不愿你感到
无聊和难受。我只选取自己童年时代最美好的一段经历听，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事
情太过细小而嘲笑我，要知道，在孩子眼里，这事情可不小，是件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