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车站的聚会——朝闻道 夕可死矣

贡献者:GhostFace 类别:简体中文 时间:2023-10-15 19:50:28 收藏数:12 评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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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每个人的宿命,上帝早已为它标好价格。我们与死亡对抗的能力微弱,说什么温和的走进那个良夜,
最大的胜利,不过是找个最好的兑现方式,把自己留给最好的买家。
在《南方车站的聚会》里,30万就是周泽农的标的,他原本是警匪同时追逐的一块肥肉,却反客为主成为
野鹅湖畔盛宴的主人。始于南方车站的聚会,每个赴宴者如蝇营狗苟贪相毕露,唯有周泽农半醉半醒地在
餐桌上酩酊起舞,杯光剑影血染伞幔,把一场仓皇逃亡,变成了优雅的欲擒故纵,连最后的死亡,
都成了精心设计的一部分。他是野生的猎物,亦是优雅的猎人。
优雅是很稀缺的品质。不知道从哪个节点开始,整个世界都变得激进起来,推崇成功、贩卖焦虑、渲染仇恨,
一边描绘着酒池肉林的愿景,一边随便找个标准就划清敌我阵营。与这个亢奋时代交相辉映的,
是那些情绪饱满的电影更容易与观众共情,更容易取得商业上的成功。
但很可能正是那些被夸张、放大的情绪,消解了我们的细辨善恶能力,制造了沟通理解的障碍,
也拒绝了逻辑构建的可能。
我们像被温水熬煮的青蛙,彼此看着对方面色潮红,以为是狂欢的兴奋,忘了它很可能也是死亡的印记。
强行把感受变成真理,正是一切失控的开始。
插叙这样一段感受,正是我最喜欢《南方车站的聚会》的地方,导演把一个血腥的故事,
讲得沉着、浪漫、哀伤。它模糊了警匪大众的界限,冷漠地呈现欲望是如何调动了人的兽性,
不分阵营的使人虚伪、狡诈和残忍。宛如一头动物的逃犯周泽农,反倒有情有义、有里有面。
为把赏金留给妻子,他并没什么靠谱的计划,不过是在笔直的路径上见招拆招、神鬼不惧。
他是规则的执行者,也是规则的建立者,唯独不是规则的破坏者。
他熟知人性的恶,也善于分拣庸众之恶里残存的善,唯一的武器,是平静地识破了人心。
周泽农这样的人物,在华语电影里是很少见的,他明明沉沦底层,浪荡不堪,却活得纯粹、透明。
比起群众演员与生俱来的烟火气,周泽龙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形而上的设定。作为悲观主义者的我来说,
是很难相信丛林社会里,会出现这样干净的个体,过于理想化的人设,老让人担心周泽农像穿了皇帝的新衣。
也是基于此,我很喜欢刁亦男导演对胡歌的选择,也很喜欢胡歌的完成。
胡歌合适的地方,是他身上美而不自知的钝,和与生俱来的间离感,
这些让他与周泽农这个角色形成了完美的共鸣:内心坚定和外在随遇而安,是面对生活的两种面孔,
你看不到他急扯白脸的争辩,也看不到他气急败坏的遮掩,禁欲是其由表及里的光芒。
周泽农仅有的失控,除了船上的性,就是最后狼吞虎咽下两碗面条,泄露了原始的本能。
导演不动声色地审视了周泽农两个小时,紧拉硬拽后的放手,是对这个角色最厚爱的深情。
周泽农被符号化了,被创作者亲手祭祀;群众演员演得再如鱼得水,不过是在电影里放置的生活模型。
于我而言,电影里最有意思的角色是桂纶镁出演的爱爱,电影从一场车站圈套式的接头开始,
我们随爱爱盲目又机警地跃入了这个故事,被识破、被魅惑、被嫌弃、被怜悯、被同化,
真正认识了偶像化的周泽农。
不等雪崩,就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苟且求生时,我们如爱爱一样,心不甘情不愿的陪泳,
时不时就沦为干洗机上的鱼肉。寻求刺激时,我们也分不清机会和陷阱,急匆匆跳进生活预设的赌局。
爱爱最开始也是庸众的一员,她是企图在周泽农身上分一杯羹的,却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继而害怕他的危险,最后还是接受他的感召。爱爱和周泽农的默契,或者说我们和周泽农的情义,
到底是哪一刻建立的呢?起点是野鹅湖的一捧漱口水,终点是临别前的两碗牛肉面。
电影里,爱爱是我们进入和观察周泽农的视角;电影外,爱爱就是我们。
电影里,周泽农是唐吉坷德式的西部牛仔,电影外,周泽农是我们面对死亡恐惧,
可能做出的最完美回答:既是“道可道,非常道”;又是“朝闻道,夕可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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