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囚徒21

贡献者:精打细算 类别:简体中文 时间:2019-11-17 22:58:38 收藏数:7 评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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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越转越快,胳膊肘紧紧地贴在身体两侧,无数个壁炉飞速闪过,快得简直看不清楚。
最后他感到有些恶心,闭上了眼睛。随后,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吐了的时候,他猛地伸
出双手,及时刹住。还好,他差点儿脸朝下摔倒在韦斯莱家厨房的壁炉外。
“他吃了吗?”弗雷德兴奋地问,一边伸过一只手,把哈利拉了起来。
“吃了,”哈利说着,站起身子,“那是什么东西?”
“肥舌太妃糖,”弗雷德眉飞色舞地说,“乔治和我发明的,整个夏天,我们一直想找个人试一试”
小小的厨房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利环顾四周,看见罗恩和乔治坐在擦得干干净净的木
桌旁,旁边还有两个红头发的人,哈利以前没有见过,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了,他们一定
是韦斯莱兄弟中最大的两个:比尔和查理。
“你好吗,哈利?”两兄弟中离哈利最近的那个咧开嘴笑着,伸出一只大手。哈利握了握,
感到自己的手指触摸到的是许多老茧和水泡。这一定是查理,他在罗马尼亚研究火龙。
查理的身材和那对双胞胎差不多,比豆芽菜一般的珀西和罗恩要矮、胖、结实一些。他
长着一副好好先生似的阔脸,饱经风霜,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雀斑,看上去几乎成了棕
黑色。他的手臂肌肉结实,一只手臂上有一道被火灼伤的发亮的大伤疤。
比尔站了起来,笑着,也同哈利握了握手。比尔的样子多少令人感到有些意外。哈利知
道他在古灵阁,即巫师银行工作,而且上学的时候还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男生学生会主
席。哈利一向以为比尔是珀西的翻版,只是年龄大几岁而已,也是那样对违反校规大惊
小怪,喜欢对周围的每个人发号施令。今天一看,才知道不是这样,比尔一副——没有
别的词可以形容——很“酷”的样子。他个子高高的,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巴,
耳朵上还戴着一只耳环,上面悬着一个小扇子似的东西。比尔的那身衣服,即使是去参
加摇滚乐音乐会也不会显得不合适。不过哈利看出来了,他的那双靴子不是牛皮而是火龙皮做的。
大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阵轻微的爆裂声,韦斯莱先生在乔治身边突然冒了出来。
他气坏了,哈利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弗雷德!”他嚷道,“你到底给那个麻瓜男孩吃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给他,”弗雷德脸上带着坏笑说,“我只是不小心撒在地上……谁叫他自己捡
起来吃的,这可不能怪我。”
“你是故意把它弄撒的!”韦斯莱先生怒吼道,“你知道他肯定会吃的,你知道他在减肥”
“他的舌头肿得多大?”乔治急切地问。
“一直肿到四尺多长,他父母才让我把它缩小了!”
哈利和韦斯莱兄弟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是开玩笑!”韦斯莱先生大声嚷道,“这种行为严重损害了巫师和麻瓜的关系!我
半辈子都在拼死拼活地忙着反对虐待麻瓜的工作,结果我自己的儿子——”
“我们不是因为他是麻瓜才给他的!”弗雷德气愤地说。
“是啊,我们捉弄他是因为他专门欺负人。”乔治说,“是吗,哈利?”
“没错,他就是那样,韦斯莱先生。”哈利很认真地说。
“问题不在这里!”韦斯莱先生气呼呼地说,“你们等着吧,我要告诉你们的妈妈——”
“告诉我什么?”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韦斯莱夫人正巧走进厨房。她是一个矮矮胖胖
的女人,面容非常慈祥,不过此刻眼睛眯着,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好,哈利,亲爱的。”她看见哈利,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接着,她又把目光投到丈夫
身上:“告诉我,亚瑟,怎么回事?”
韦斯莱先生迟疑着。哈利可以看出,他尽管对弗雷德和乔治很生气,却并不真的打算把
事情告诉韦斯莱夫人。韦斯莱先生紧张地望着妻子,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就在这时,两
个女孩子出现在韦斯莱夫人身后的厨房门口。一个长着非常浓密的棕色头发,两个门牙
很大,这是哈利和罗恩的好朋友赫敏·格兰杰。另一个身材矮小,一头红发,是罗恩的
小妹妹金妮。两个女孩都朝哈利露出了微笑,哈利也对她们笑着,金妮立刻羞红了脸自
从哈利第一次拜访陋居以来,金妮就对他非常迷恋。
“快说,亚瑟,怎么回事?”韦斯莱夫人又问了一句,口气有点儿吓人。
“没什么,莫丽,”韦斯莱先生含糊地说,“弗雷德和乔治刚才——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他们这次又干了什么?”韦斯莱夫人说,“如果又和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有关——”
“罗恩,我们带哈利去看看他睡觉的地方好不好?”赫敏在门口说。
“他知道他睡在哪儿,”罗恩说,“在我的房间,他去年就睡在那儿——”
“我们都去看看。”赫敏严厉地说。
“噢,”罗恩这才心领神会,“好吧。”
“对了,我们也去。”乔治说。
“你们不许动!”韦斯莱夫人大吼一声。哈利和罗恩小心翼翼地侧身溜出厨房,和赫敏、
金妮一起,穿过狭窄的门厅,踏上摇摇晃晃的楼梯。那楼梯曲里拐弯,通向上面的楼层。
“什么是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他们上楼时,哈利问道。
罗恩和金妮都大笑起来,只有赫敏没笑。
“妈妈打扫弗雷德和乔治的房间时,发现了那一沓订货单,”罗恩小声说,“长长的好几
页价格表,上面都是他们发明的玩意儿。搞笑的玩你知道。假魔杖啦,魔法糖啦,
一大堆东西。真是太棒了,我从来不知道他们一直在搞发明……”
“好长时间了,我们总是听见他们房间里有爆炸的声音,但从来没想到他们真的在做东
西,”金妮说,“我们还以为他们只是喜欢听响儿呢。”
“不过,那些东西大多数——唉,实际上是全部——都有点儿危险。”罗恩说,“你知道吗,
他们计划把这些东西拿到霍格沃茨去卖,挣一笔钱呢。妈妈听说以后,简直气疯了,警
告他们不许再搞这类玩意儿,还把他们的订货单烧了个精光……她一直在生他们的气,
他们的OWL成绩也让她失望。”
OWL是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十五岁时参加的一种考试。
“那一次吵得可凶了。”金妮说,“妈妈想让他们今后进魔法部工作,像爸爸那样,可他
们对她说,他们只想开一家玩笑商店。”
就在这时,二楼平台上的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张脸来,戴着牛角边的眼镜,表情很不耐烦。
“你好,珀西。”哈利说。
“噢,你好,哈利。”珀西说,“我不明白是谁弄出这么大的响动。你知道,我正在这里
工作呢我要为办公室赶写一份报告可是老有人在楼梯上轰隆隆地乱跑,使我很难集中精力。”
“我们没有轰隆隆地乱跑,”罗恩恼火地说,“我们在走路。如果我们打扰了魔法部的最
高机密工作,那么很抱歉。”“你在忙些什么呢?”哈利问。
“为国际魔法合作司写一份报告。”珀西得意地说,“我们准备按标准检验坩埚的厚度。
有些外国进口产品的坩埚底太薄了渗漏率几乎以每年百分之三的速度在增长——”
“真了不起,这份报告会改变世界的。”罗恩说,“我想,《预言家日报》会在头版头条登
出来:坩埚渗漏。”珀西的脸涨成了粉红色。“你尽管挖苦嘲笑吧,罗恩,”他激动地说,
“可是必须颁布施行某种国际法,不然我们就会发现市场上充斥着伪劣产品,坩埚底薄,脆弱易碎,严重危害”
“好了,好了。”罗恩说着,又抬脚往楼上走。珀西重重地关上了卧室的门。哈利、赫敏
和金妮跟着罗恩,又爬了三层楼梯,仍然能听见下面厨房里传来的喊叫声。似乎韦斯莱
先生已经把太妃糖的事告诉了韦斯莱夫人。
罗恩睡觉的那个顶楼房间和哈利上次来住的时候没什么差别:还是到处都贴着罗恩最喜
欢的魁地奇球队查德里火炮队的海报,那些队员们在墙壁和倾斜的天花板上飞来飞去,
还不停地挥手致意。窗台上还是放着金鱼缸,里面原先养着蛙卵,现在却是一只大得吓人的
青蛙。罗恩的那只老掉牙的老鼠斑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只到女贞路给哈利送信的
灰色小猫头鹰。它在一只小笼子里跳上跳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闭嘴,小猪。”罗恩说着,侧身从两张床中间挤了过去,房间里一共放了四张床,挤得
满满当当。“弗雷德和乔治也和我们一起住在这里,因为比尔和查理把他们的房间占了,”
他对哈利说,“珀西硬要一个人占一个房间,因为他要工作。”
“对了你为什么管那只猫头鹰叫小猪呢?”哈利问罗恩。
“因为它有点儿傻头傻脑的,”金妮说,“原先的名字是朱薇琼。”
“是啊,那个名字倒是一点儿也不傻。”罗恩讽刺地说。“是金妮给它起的,”他对哈利解
释道,“金妮觉得这名字特别可爱,我想把它换掉,已经来不及了,猫头鹰只认这个名
字,叫它别的,它一概不理。所以现在它就成了小猪。埃罗尔和赫梅斯都讨厌它,我只
好把它养在这儿。说实在的,我也挺讨厌它的。
朱薇琼快活地在笼子里蹿来蹿去,发出刺耳的鸣叫。哈利太了解罗恩了,知道对他的话
不能当真。原先,他也是整天抱怨他那只老鼠斑斑,可是当他以为赫敏的猫克鲁克山咬
死了斑斑时,他别提多难过了。“克鲁克山呢?”哈利又问赫敏。
“大概在外面的园子里吧。”她说,“它喜欢追赶地精,它以前从没见过这玩意儿。”
“看来,珀西挺喜欢工作的,是吗?”哈利在一张床上坐下,看着天花板的海报上那些查
德里火炮队队员嗖嗖地飞来飞去。
“喜欢?”罗恩愁闷地说,“如果爸爸不把他硬拉回来,他根本不肯回家。他是个工作狂。
你千万别引他谈起他们老板。克劳奇先生认为……我是这样对克劳奇先生说的……克劳奇
先生是这样想的……克劳奇先生告诉我……他们现在随时都会宣布正式聘用他。”
“你暑假过得好吗?”赫敏问,“你收到我们寄给你的好吃的和其他东西了吗?”
“收到了,太感谢了。”哈利说,“多亏了那些蛋糕,我才死里逃生。”
“对了,你有没有收到——”罗恩刚说到一半,赫敏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往下说了。哈利
知道罗恩想打听一下小天狼星的情况。罗恩和赫敏都积极参加了帮助小天狼星逃脱魔法
部追捕的行动,所以他们像哈利一样关心他教父的安危。可是,当着金妮的面谈论他是
不明智的。只有他们和邓布利多教授知道小天狼星是怎样逃跑的,并相信他是无辜的。
“我想他们大概吵完了。”赫敏看到金妮好奇地望望罗恩,又望望哈利。她为了掩饰这片
刻的尴尬,说道:“我们下去帮你妈妈准备晚饭,好吗?”
“行,好吧。”罗恩说。四个人离开了罗恩的房间,回到楼下,发现韦斯莱
夫人正一个人
在厨房里忙碌着,情绪坏到了极点。
“我们在外面的园子里吃饭,”他们进去以后,她说,“这里可容不下十一个人。姑娘们,
你们能把这些盘子端出去吗?比尔和查理在摆桌子呢。你们两个,拿刀叉。”她一边吩
咐罗恩和哈利,一边用魔杖点了点水池里的一堆土豆,可是没想到她用的劲儿大了一点,
土豆自动脱皮的速度太快,一个个都蹿到墙上和天花板上去了。
“哎呀,天哪。”她恼火地说,又用魔杖对着一个侧立的簸箕点了一下。簸箕立刻就跳了
起来,在地板上滑来滑去,把土豆一个个撮了起来。“这两个家伙!”她恶狠狠地说,一
边从碗柜里抽出许多大锅小锅,哈利知道她指的是弗雷德和乔治,“真不知道他们会变成什
么样儿。没有一点雄心壮志,整天就知道变着法儿闯祸……”
韦斯莱夫人把一口黄铜大炖锅砰地扔在厨房的桌上,将魔杖伸进去呼呼地转着圈儿。随
着她的搅拌,一股奶油酱从魔杖头上喷了出来。
“他们不是不聪明,”她把炖锅放在炉子上,又用魔杖捅了一下,把火点着,继续气呼呼
地说着,“可那些聪明用的不是地方,除非他们很快振作起来,改邪归正,不然会倒大
霉的。从霍格沃茨飞来给他们告状的猫头鹰,比其他所有人的加起来都多。如果他们照
这个样子下去,最后准会被送进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
韦斯莱夫人又用魔杖捅了一下放刀具的抽屉,抽屉猛地弹开了。哈利和罗恩赶紧跳开,
只见抽屉里蹿出好几把刀子,在厨房里飞过,开始嚓嚓地切起土豆来。那只簸箕刚才已
经把土豆倒进了水池。
“我真不明白我们什么地方教育得不对。”韦斯莱夫人说着,放下魔杖,又拽出几口炖锅,
“好多年来一直是这样,出了一个乱子又一个乱子,根本听不进——哦,又不对!”
她从桌上拿起她的魔杖,结果魔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橡皮老鼠。
“又是他们搞的假魔杖!”她嚷嚷道,“我对他们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把这些玩意儿到处乱放!”
她抓起真魔杖,一转身,发现炉子上的奶油酱已经冒烟了。
“走吧,”罗恩从打开的抽屉里抓了一把餐具,急急地对哈利说,“我们去帮帮比尔和查理吧。”
他们撇下韦斯莱夫人,出了后门,进了园子。
刚走几步,他们就看见了赫敏那只姜黄色的、罗圈腿的猫克鲁克山。它匆匆地在园子里
跑来跑去,瓶刷子似的尾巴高高地竖着,正在追赶一个东西。那东西粘满泥巴,活像一
个长了腿的土豆。哈利一眼就认出那是个地精。它身高不足十英寸,坚硬的小脚啪哒啪哒地
走得飞快,穿过园子,一个长了腿的土豆。哈利一眼就认出那是个地精。它身高不足十
英寸,坚硬的小脚啪哒啪哒地
走得飞快,穿过园子,一头钻进散放在门边的一只惠灵顿皮靴里。克鲁克山把一只爪子
伸进了靴子,想抓住地精。哈利听见地精在里面疯狂地咯咯大笑。就在这时,房子的另
一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他们走进园子,这才发现这番骚动是怎么引起的。他们看见比
尔和查理都拔出了魔杖,正在调动两张破破烂烂的旧桌子在草坪上飞着,互相撞击着,
每张桌子都想把对方从空中打落。弗雷德和乔治在一旁欢呼,金妮哈哈大笑,赫敏在篱
笆边徘徊,看样子又觉得好玩,又感到紧张,不知如何是好。
梆的一声,比尔的桌子击中了查理的桌子,把它的一条腿打掉了。这时,头顶上传来一
阵清脆的撞击声。他们同时抬起头,看见珀西的脑袋从三楼的窗口探了出来。
“你们能不能小声一点儿?”他吼道。
“对不起,珀西,”比尔笑嘻嘻地说,“坩埚底怎么样啦?”
“很糟糕。”珀西没好气地说,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比尔和查理轻声笑着,用魔杖指引
桌子稳稳地降落到草地上。然后,比尔用魔杖轻巧地一点,把那条桌腿重新接上,又凭空变出了桌布。
七点钟的时候,两张桌子在韦斯莱夫人妙手做出的一道道美味佳肴的重压下,累得直哼
哼。韦斯莱一家九口,还有哈利和赫敏都坐了下来,在明净的深蓝色夜空下吃饭。对一
个整个夏天都吃着越来越不新鲜的蛋糕的人来说,现在他就像进了天堂一样。起先,哈利只
顾大吃鸡肉、火腿馅饼、煮土豆和沙拉,根本顾不上说话。
在桌子的那一头,珀西正在告诉父亲他撰写坩埚底厚度报告的情况。
“我对克劳奇先生说,我星期二就能完成,”珀西挺得意地说,“比他预期的要快一些,
但我想一切都争取主动。如果我按时完成了,他会感到很满意的,因为目前我们司里的
事情特别多,都忙着筹备世界杯呢。我们从魔法体育运动司得不到我们所需要的支持。卢多·巴格曼。”
“我喜欢卢多这个人,”韦斯莱先生温和地说,“多亏了他,替我们弄到了这么好的世界
杯球赛票。我原先帮过他一个小忙:他弟弟奥多出了一点儿麻烦——把一台割草机弄出
了许多特异功能是我把整个事情摆平的。”“是啊,当然啦,巴格曼是挺可爱的,”珀西
不以为然地说,“可是拿他和克劳奇先生一比,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当上司长的!如果
克劳奇先生发现我们司里有人失踪,一定会着手
调查,而不会听之任之。你知道,伯莎·乔金斯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到阿尔巴尼亚度
假,再也没有回来。”
“是啊,我向卢多询问过这件事。”韦斯莱先生说着,皱起了眉头,“他说在这之前,伯
莎就失踪过好多次不过说句实话,如果是我司里的人,我会感到担心……”
“唉,伯莎这个人确实让人很伤脑筋。”珀西说,“我听说这些年,她从一个部门被赶到
另一个部门,惹的麻烦比做的事情还多……但是不管怎么说,巴格曼还是应该想办法找
找她。克劳奇先生个人一直很关注这件事,你知道,伯莎以前在我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
我认为克劳奇先生还是很喜欢她的可巴格曼总是哈哈一笑,说伯莎大概是看错了地图,
没有到阿尔巴尼亚,而是到了澳大利亚。不过,”珀西派头十足地叹了口气,深深地饮
了一口接骨木花酒,“我们国际魔法合作司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没有闲工夫替别的
部门找人。你知道,世界杯之后,我们还要组织一项大型活动。”
珀西煞有介事似的清了清喉咙,扭头望着桌子这边哈利和赫敏坐的位置。“你知道我说
的是什么活动,爸。”他微微抬高了嗓门,“这是最高机密。”
罗恩翻了翻眼珠,低声对哈利和赫敏说:“自打他开始工作以来,就一直想逗我们问他
那是什么活动。大概是一次厚底坩埚展览会吧。”
在桌子中央,韦斯莱夫人正在和比尔争论那只耳环的事,看来这耳环是最近才戴上的。
“上面还带着一个可怕的大长牙。真的,比尔,银行里的人怎么说?”
“妈,银行里的人根本不关心我穿什么衣服,只要我找回许多财宝就行。”比尔耐心地说。
“你的头发也难看得要命,亲爱的,”韦斯莱夫人说着,一边慈爱地抚摸着自己的魔杖,
“我真希望你能让我修剪一下。”
“我喜欢。”坐在比尔旁边的金妮说道,“妈,你太落伍了。而且,和邓布利多教授的头
发比起来,这根本不算长。”
在韦斯莱夫人旁边,弗雷德、乔治和查理正在热烈地讨论世界杯赛。
“肯定是爱尔兰队胜出,”查理嘴里塞满了土豆,嘟嘟哝哝地说,“他们在半决赛时打败了秘鲁队。”
“可是保加利亚队有威克多尔·克鲁姆呢。”弗雷德说。
“克鲁姆是不错,但他只是一个人,爱尔兰队有七个好手呢。”查理不耐烦地说,“不过,
我真希望英格兰队能够出线。真是太丢脸了。”
“怎么回事?”哈利急切地问。他暑假里一直守在女贞路,与魔法世界完全隔绝了,想起
来真是懊恼透顶。哈利自从在霍格沃茨上一年级时起,就进了格兰芬多学院的魁地奇球队。他还拥有世界
上最棒的飞天扫帚火弩箭。对于哈利来说,骑着扫帚飞行是魔法世界里最轻松自然的事,
他好像天生就具有这种本领。他在格兰芬多球队担任找球手。
“输给了特兰西瓦尼亚队,十比三百九十。”查理愁眉苦脸地说,“表现糟糕透了。威尔
士队败给了乌干达,苏格兰队被卢森堡队打得落花流水。”
韦斯莱先生变出了一些蜡烛,把渐渐暗下来的园子照亮了,然后大家开始享用自己家里
做的草莓冰淇淋。大家都吃完了,飞蛾低低地在桌子上飞舞,温暖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
和金银花的香气。哈利觉得自己吃得很饱。他坐在那里,望着几只地精被克鲁克山紧紧
追赶着,它们一边飞快地穿过蔷薇花丛,一边疯狂地大笑。这一刻,哈利真是从心底里
感到满足。罗恩小心地抬头望望桌子周围,看家里人是不是都在忙着聊天,然后用很轻的声
音对哈利说:“你说——你最近收到过小天狼星的来信吗?”
赫敏抬头张望了一下,仔细听着。
“收到过,”哈利小声说,“两次。看来他一切都好。我昨天给他写了封信。我住在这里
的这段时间,他会给我回信的。”
他突然想起了他给小天狼星写信的原因,真想告诉罗恩和赫敏他伤疤又疼起来的事,告
诉他们那个把他惊醒的噩梦但是他又觉得现在这么幸福、满足,他不想让他们担心。“看
看时间吧,”韦斯莱夫人突然说道,一边看了看她的手表,“你们应该上床睡觉了,你们
大家明天凌晨要起床去看比赛。哈利,你把学习用品的采购单留下来,我明天到对角巷
去替你买来。我反正要给其他人买的。等世界杯结束后大概就来不及了,上次的比赛持
续了整整五天。”
“哇真希望这次也这样!”哈利激动地说。
“噢,我可不希望。”珀西假正经地说,“我一下子离开五天,那我的文件筐里还不堆满
了文件啊,想到这点,真让我不寒而栗。”
“是啊,说不定又有人将火龙粪塞在信封里寄给你呢,珀西。”弗雷德说。
“那是从挪威寄来的肥料样品!”珀西说着,脸涨得通红,“不是给私人的!”
“其实,”大家起身离开桌子时,弗雷德悄悄对哈利说,“那是我们寄给他的。”
哈利觉得自己刚在罗恩的房间里躺下,还没睡一会儿,就被韦斯莱夫人摇醒了。
“该走了,哈利,亲爱的。”她小声说,一边又走过去唤醒罗恩。
哈利伸手摸到自己的眼镜戴上,坐了起来。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罗恩被她母亲唤醒时,
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哈利看见床脚处有两个不规则的黑影从乱糟糟的毯子下冒了出来。
“怎么,已经到时间了?”弗雷德睡眼惺忪地问。
大家默默地穿衣服,都困得不愿说话。然后,他们四个下楼走进厨房,一边还在打哈欠,伸懒腰。
韦斯莱夫人正在搅拌炉子上一口大锅里的东西,韦斯莱先生坐在桌旁,核对一扎羊皮纸
做成的大张球票。男孩子们走进厨房时,他抬起头,展开双臂,好让他们看清楚他身上
的衣服。他穿着一件像是高尔夫球衣一样的上衣和一条很旧的牛仔裤,裤子穿在他身上
有点儿嫌大,他用一根宽宽的牛皮带把它束住了。
“怎么样?”他急切地问,“我们去的时候应该隐瞒身份——我这样子像麻瓜吗,哈利?”
“像,”哈利笑着说,“很不错。”
“怎么不见比尔、查理和珀—珀—珀西?”乔治说,忍不住又打了个大哈欠。
“他们不是会幻影显形吗?”韦斯莱夫人说,一边把那口大锅放在桌上,开始把粥舀进一
个个碗里,“所以他们可以睡一会儿懒觉。”
哈利知道,所谓幻影显形,就是从一个地方消失,一眨眼又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出现,但
是他从不知道霍格沃茨有哪个学生能做到这点,他知道这一定很难。
“这么说,他们还在呼呼大睡?”弗雷德气恼地问,“为什么我们不能也幻影显形呢?”
“因为你们还不到年龄,还没有通过考试。”韦斯莱夫人回敬了他一句,“那两个丫头上哪儿去了?”
她转身冲出厨房,他们听见她上楼的声音。
“幻影显形还要通过考试?”哈利问。
“噢,是的。”韦斯莱先生说着,把球票仔细地塞进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有一天,魔
法交通司对两个人处以罚款,因为他们没有证书就擅自幻影显形。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
事,如果做得不对,就会惹出麻烦,很讨厌的。我说的那两个人最后就身首分家了。”
餐桌上的人除了哈利,都皱起眉头,做出一副苦脸。
“哦分家?”哈利问。
“他们把自己的半个身子丢下了,”韦斯莱先生说着,舀了很多糖浆,拌进他的粥里,“所
以,自然啦,他们就被钉在了那里,两边都动弹不得。只好等逆转偶发魔法事件小组去
处理这件事。告诉你吧,这意味着要准备大量的文件材料,那些麻瓜看见了他们丢下的部分身体”
哈利突然想到,如果两条大腿和一个眼球被遗弃在女贞路的人行道上,那该是什么情景啊。
“他们没事吧?”他惊恐地问。
“噢,没事,”韦斯莱先生平淡地说,“不过他们被狠狠地罚了一笔。我想他们大概不会
再仓促行事了。你可千万不要拿幻影显形当儿戏。许多成年巫师都不愿惹这个麻烦。他
们情愿用扫帚虽然慢一些,可是安全。”
“可是比尔、查理和珀西都会,是吗?”
“查理考了两次才通过。”弗雷德嘻笑着说,“他第一次考砸了,在离原定目标以南五英
里的地方显形,落到一个正在买东西的可怜的老太太的头顶上,记得吗?”
“是啊,不过他第二次就通过了。”在一片开心的嘻笑声中,韦斯莱夫人大步回到了厨房。
“珀西是两个星期前才通过的。”乔治说,“从那以后,他每天早晨都幻影显形到楼下,
就是为了证明他有这个本事。”
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赫敏和金妮走进厨房,两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很苍白,好像没有睡醒。
“我们干吗要这么早起来?”金妮揉着眼睛,在餐桌旁坐下,问道。
“我们要走一段路呢。”韦斯莱先生说。
“走路?”哈利问,“怎么,我们步行去观看世界杯?”
“不,不,那就太远了,”韦斯莱先生笑着说,“我们只需走一小段路。把大批巫师集合
到一起而不引起麻瓜的注意,这是非常困难的。我们不得不非常谨慎,选择最佳时间上路,
在魁地奇世界杯赛这样盛大的场合——”
“乔治!”韦斯莱夫人突然厉声喝道,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怎么啦?”乔治说。他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可是骗不了人。
“你口袋里是什么?没什么!”
“不许对我说瞎话!”
韦斯莱夫人用魔杖指着乔治的口袋,念道:“飞来!”
一些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从乔治口袋里跳了出来。乔治伸手去抓,没有抓住,它们径直
跳进了韦斯莱夫人伸出的手掌中。
“叫你们把这些玩意儿毁掉!”韦斯莱夫人气愤地说,举起手里的东西,那无疑又是肥舌
太妃糖,“叫你们扔掉这些劳什子!快把口袋掏空,快点,你们两个!”
这真是令人难受的一幕。那对孪生兄弟显然想把大量的太妃糖从家里走私出去,韦斯莱
夫人用上了她的召唤咒,才把那些糖果都找了出来。
“飞来!飞来!飞来!”她一连声地喊道,太妃糖从各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嗖嗖地飞出来,
包括乔治夹克衫的内衬里,以及弗雷德牛仔裤的翻边里。
“我们花了整整半年,才研制出这些东西!”弗雷德看到母亲把太妃糖扔到一边,委屈地喊道。
“半年时间花在这个上面,真不错!”韦斯莱夫人尖声说道,“怪不得O.W.L.考不出好成绩呢!”
总之,他们离开的时候,气氛不是很友好。韦斯莱夫人亲吻韦斯莱先生的面颊时,仍然
板着面孔。那对孪生兄弟的态度更坏。他们把帆布背包甩到背上,一句话没对妈妈说就走了出去。
“再见,祝你们玩得痛快,”韦斯莱夫人说,“表现好一点儿。”她冲着孪生兄弟离去的背
影喊道,可是他们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我中午的时候打发比尔
路。”韦斯莱夫人对韦斯莱先生说。这时,韦斯莱先生正和哈利、罗恩、赫敏、金妮穿
过漆黑的院子,跟在弗雷德和乔治后面出发了。
空气很寒冷,月亮还高高地挂在天上。只有他们右边的地平线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灰绿色,
显示着黎明正在渐渐到来。哈利一直在想着成千上万的巫师赶去观看魁地奇比赛的事,
便快走几步,赶上韦斯莱先生。
“您说,大家怎样才能赶到那儿而不引起麻瓜的注意呢?”他问。
“组织工作真是困难重重,”韦斯莱先生叹了口气,“主要的问题是,大约有十万巫师要
来观看世界杯,我们当然找不到一个能容纳这么多人的魔法场地。有些地方是麻瓜们进
不去的,但是想象一下,我们怎么可能把十
万巫师都塞进对角巷或9?站台呢?所以我们不得不找一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并采取
一切防备麻瓜的措施。整个部里为这件事忙了好几个月。首先,当然啦,我们必须把大
家到达的时间错开。球票便宜的人只好提前两个星期赶到。一部分人使用麻瓜的交通工
具,但人数有限,我们不能让太多的人塞满麻瓜的公共汽车和火车——你别忘了,世界各地
都有巫师赶来。当然,还有些人用幻影显形,但我们必须规定一些安全的地方让他们显
形,远离所有的麻瓜。我想附近大概正好有座树林,可用作幻影显形的落脚点。对于那
些不愿意或不会幻影显形的人,我们就使用门钥匙。这玩意儿的作用是在规定时间内把
巫师从一个地方运送到另一个地方。如果需要的话,一次可以运送一大批人。在英国各
地投放了两百把门钥匙,离我们最近的一把就在白鼬山的山顶上,我们现在就是去那里。”
韦斯莱先生指着前方,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的后面耸立着大片阴影。
“门钥匙是什么样的东西?”哈利好奇地问。
“啊,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韦斯莱先生说,“当然,都是看上去不起眼的东西,
这样麻瓜就不会把它们捡起来摆弄他们会以为这是别人胡乱丢弃的……”
他们步履艰难地顺着黑暗潮湿的小路,朝村庄的方向走去,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听得见
自己的脚步声。他们穿过村庄时,天色慢慢地亮了一些,原先的漆黑一片渐渐变成了深
蓝色。哈利的手脚都冻僵了。韦斯莱先生不停地看表。
他们开始爬白鼬山了,脚下不时被隐蔽的兔子洞绊一下,或者踩在黑漆漆、黏糊糊的草
叶上打滑,根本匀不出气儿来说话。哈利每喘一口气,都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双腿也渐
渐挪不开步子了,就在这时,他终于发现双脚踏在了平地上。
“哟,”韦斯莱先生摘下眼镜,用身上的球衣擦着,气喘吁
吁地说,“不错,我们到得很准时还有十分钟。”
赫敏最后一个登上山顶,她的一只手紧紧揪住衣襟。
“现在我们只需要找到门钥匙,”韦斯莱先生说着,戴上眼镜,眯着眼睛在地上寻视,“不
会很大快找一找”
大家散开,分头寻找。可是,他们刚找了两三分钟,就有一个喊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在这儿,亚瑟!过来,儿子,我们找到了!”
在山顶的另一边,星光闪烁的夜空衬托着两个高高的身影。
“阿莫斯!”韦斯莱先生说,笑着大步走向那个喊他的男人。其他人跟了上去。
韦斯莱先生和一个长着棕色短胡子的红脸庞巫师握了握手,那人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个东
西,像是一只发了霉的旧靴子。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阿莫斯·迪戈里。”韦斯莱先生说,“他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
工作。这是他的儿子塞德里克,我想你们都认识吧?”
塞德里克·迪戈里大约十七岁,是一个长得特别帅的男孩。在霍格沃茨,他是赫奇帕奇
学院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兼找球手。
“嘿,你们好。”塞德里克说,转头望着大家。
每个人都应了声“嘿”,但弗雷德和乔治没有吭气,只是点了点头。去年,塞德里克在第
一场魁地奇比赛中打败了他们格兰芬多队,这对双胞胎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原谅他。
“走过来很远吧,亚瑟?”塞德里克的父亲问道。
“还好,”韦斯莱先生说,“我们就住在村庄的那一边。你们呢?”
“两点钟就起床了,是不是,塞德?不瞒你说,我真愿意他早点通过幻影显形考试。不
过没什么可抱怨的魁地奇世界杯嘛,绝不能错过,哪怕要出一口袋加隆——实际上,买
票也确实花了那么多钱呢。不过我总算对付下来了,还不算太难……”阿莫斯·迪戈里和蔼
地望着周围的韦斯莱家三兄弟、哈利、赫敏和金妮,“亚瑟,这些都是你的孩子?”
“哦,不,红头发的才是。”韦斯莱先生把自己的孩子一一指出,“这是赫敏,罗恩的朋
友这是哈利,也是罗恩的朋友”
“天哪,”阿莫斯·迪戈里说,眼睛一下子睁得溜圆,“哈利?哈利·波特?”
“嗯是的。”哈利说。
哈利已经习惯了人们初次和他见面时总是好奇地盯着他,也习惯了他们立刻把目光投向
他额头上的伤疤,但这总是使他感到很不自在。
“当然啦,塞德谈到过你。”阿莫斯·迪戈里说,“他告诉了我们去年他和你比赛的事……我
对他说,我说塞德,这件事等你老了可以讲给你的孙子们听,很了不起……你打败了哈利·波特!”
哈利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就什么也没说。弗雷德和乔治又都皱起了眉头。塞德里克显得有点儿尴尬。
“哈利从扫帚上掉下来了,爸爸,”他小声地嘟哝说,“我告诉过你的……是一次意外事故”
“是啊,可是你没有掉下来,对不对?”阿莫斯亲切地大声说,一边拍了拍儿子的后背,
“我们的塞德总是这么谦虚,总是一副绅士风度……但赢的人总是最棒的,我敢肯定哈利
也会这么说的,是吗?一个从扫帚上掉了下来,另一个稳稳地待在上面,你不需要具备
天才的脑瓜,就能说出谁是更出色的飞行手!”
“时间差不多快到了,”韦斯莱先生赶紧说道,把怀表又掏出来看了看,“你知道我们还
要等什么人吗,阿莫斯?”
“不用了,洛夫古德一家一星期前就到了那里,福西特一家没有弄到票,”迪戈里先生说,
“这片地区没有别人了,是吧?”
“据我所知是没有了。”韦斯莱先生说,“好了,还有一分钟……我们应该各就各位了……”
他转脸看着哈利和赫敏。
“你们只要碰到门钥匙,就这样,伸出一根手指就行——”
由于大家都背着鼓鼓囊囊的大背包,九个人好不容易才围拢在阿莫斯·迪戈里拿着的那只旧靴子周围。
他们站在那里,紧紧地围成一圈,一阵清冷的微风吹过山顶,没有人说话。哈利突然想
到,如果这时恰巧有个麻瓜从这里走过,这情景该是多么怪异……九个人,其中两个还
是大人,在昏暗的光线中抓着这只破破烂烂的旧靴子,静静地等待着……
“三”韦斯莱先生一只眼睛盯着怀表,低声念道,“二……一……”
说时迟那时快,哈利觉得,似乎有一个钩子在他肚脐眼后面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地向前
一钩,他便双脚离地,飞起来了。他可以感觉到罗恩和赫敏在他两边,他们的肩膀与他
的撞到一起。他们一阵风似的向前疾飞,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哈利的食指紧紧粘在靴子
上,好像那靴子具有一股磁力似的,把他拉过去,拉过去,然后——
他的双脚重重地落到地上,罗恩踉踉跄跄地撞在他身上,他摔倒了。啪的一声,门钥匙
落到他脑袋边的地上。
哈利抬起头来,只有韦斯莱先生、迪戈里先生和塞德里克还站着,但也是一副被风吹得
披头散发、歪歪斜斜的样子,其他人都跌在了地上。
“五点零七分,来自白鼬山。”只听一个声音说道。
哈利挣扎着摆脱罗恩的纠缠,站了起来。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很像一大片荒凉的、雾气
弥蒙的沼泽地。在他们前面,站着两个疲惫不堪、阴沉着脸的巫师,其中一个拿着一块
大金表,另一个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两人都打扮成
麻瓜的样子,可
是太不在行:拿金表的男人上身穿一件粗花呢西服,下面却穿着一双长及大腿的长统橡
皮套鞋;他的同事穿着苏格兰高地男人穿的那种褶裥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风。
“早上好,巴兹尔。”韦斯莱说道,捡起那只靴子,递给穿褶裥短裙的巫师。那人把它扔
进身边的一只大箱子,里面都是用过的门钥匙。哈利可以看见一张旧报纸、一个空易拉
罐和一只千疮百孔的足球。
“你好,亚瑟,”巴兹尔疲倦地说,“没有当班,嗯?有些人运气真好……我们整晚上都守
在这里你们最好让开,五点一刻有一大群人要从黑森林来。等一下,我找一找你们的营
地在哪”他在羊皮纸名单上寻找着,“走过去大约四分之一英里,前面第一片场地就是。
营地管理员是罗伯茨先生。迪戈里你们在第二片场地……找佩恩先生。”
“谢谢,巴兹尔。”韦斯莱先生说,他招呼大家跟着他走。
大家穿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浓雾中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渐渐地他
们眼前出现了一扇门,然后是一座小石屋。哈利勉强可以分辨出石屋后面成千上百顶奇
形怪状的帐篷,它们顺着大片场地的缓坡往上,那片场地一直伸向地平线上一片黑乎乎
的树林。他们告别了迪戈里父子,朝石屋的门走去。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正在眺望那些帐篷。哈利一眼就看出他是这一大片地方唯一一个真
正的麻瓜。那人一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就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早上好!”韦斯莱先生精神饱满地说。
“早上好!”麻瓜说。“你就是罗伯茨先生吗?”
“啊,正是。”罗伯茨先生说,“你是谁?”
“韦斯莱两顶帐篷,是两天前预订的,有吗?”
“有,”罗伯茨先生说,看了看贴在门上的一张表,“你们在那儿的树林边有一块地方。
只住一个晚上吗?”“是的。”韦斯莱先生说。
“那么,现在就付钱,可以吗?”罗伯茨先生说。
“啊好的没问题”韦斯莱先生说。他退后几步,离开了小石屋,示意哈利到他跟前去。“帮
帮我,哈利。”他低声说,从口袋里抽出一卷麻瓜的钱,把它们一张张地分开,“这张是
嗯嗯十块?啊,对了,我看见了上面印的小数字……那么这张是五块?”
“是二十块。”哈利压低声音纠正他,同时不安地意识到罗伯茨先生正在努力地想听清他
们说的每一个字。
“啊,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这些小纸片。”
“你是外国人?”当韦斯莱先生拿着几张正确的钞票回去时,罗伯茨先生问道。
“外国人?”韦斯莱先生不解地重复了一句。
“弄不清钱数的可不止你一个人,”罗伯茨先生说,一边仔细地
韦斯莱先生,“就
在十分钟前,有两个人要付给我毂盖那么大的大金币呢。”
“真的吗?”韦斯莱先生不安地说。
罗伯茨先生在一个铁罐里摸索着零钱。
“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他突然说道,目光又一次眺望着雾气弥漫的场地,“几百个人预
订了帐篷。人们不停地涌来……”
“有什么不对吗?”韦斯莱先生问,伸手去接零钱,可是罗伯茨先生没有给他。
“是啊,”罗伯茨先生若有所思地说,“什么地方来的人都有。数不清的外国人。不仅仅
是外国人,还有许多怪人,你知道吗?有个家伙还穿着一条百褶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风走来走去的。”
“不可以吗?”韦斯莱先生急切地问。
“那就像是我也不知道就像是在玩把戏。”罗伯茨先生说,“他们好像互相都认识。
就像一个大聚会。”
就在这时,一个穿灯笼裤的巫师突然从天而降,落到罗伯茨先生的石屋门边。
“一忘皆空!”他用魔杖指着罗伯茨先生,厉声说道。
顿时,罗伯茨先生的眼神就散了,眉头也松开了,脸上显出一副恍恍惚惚、对什么都漠
不关心的神情。哈利看出,这正是一个人的记忆被改变时的状“给你一张营地的平面图。”
罗伯茨先生心平气和地对韦斯莱先生说,“还有找给你的零钱。”
“非常感谢。”韦斯莱先生说。
穿灯笼裤的巫师陪着他们一起朝营地的大门走去。他显得十分疲劳:下巴上胡子没刮,
铁青一片,眼睛下面也有青紫色的阴影。当罗伯茨先生听不见他们说话时,那巫师小声
对韦斯莱先生嘟哝道:“他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为了让他保持心情愉快,每天要念十几
遍遗忘咒。卢多·巴格曼只会帮倒忙。到处走来走去,大着嗓门谈论游走球和鬼飞球,
完全不顾要提防麻瓜,确保安全。天哪,我真巴不得这一切早点结束。待会儿见,亚瑟。”
他说完便幻影移形了。
“我原以为巴格曼先生是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司长,”金妮似乎有些吃惊,说道,“他应该
知道不能在麻瓜周围谈论游走球的,是吗?”
“是的,”韦斯莱先生笑着说,领着他们穿过大门,走进营地,“卢多一向对安全的问题……
嗯有些马虎。但是,你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富有激情的人来担任体育运动司的领导了。你
知道,他原来代表英格兰打过魁地奇球。他是温布恩黄蜂队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击球手。”
他们费力地走在薄雾笼罩的场地上,从两排长长的帐篷间穿过。大多数帐篷看上去没什
么特殊,显然,它们的主人费了心思,尽可能把它们弄得和麻瓜的帐篷一样,可是有的
一不小心做过了头,画蛇添足地加上了烟囱、拉铃绳或风向标,弄得不伦不
类。不过,
偶尔也有那么几顶帐篷,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哈利心想,怪不得罗伯茨先生会产
生怀疑呢。在场地中央,有一顶帐篷特别显眼。它十分铺张地用了大量的条纹绸,简直
像座小小的宫殿,入口处还拴着几只活孔雀。再前面一点,他们又看见一顶帐篷搭成四
层高楼的形状,旁边还有几个角楼。再往那边,还有一顶帐篷的门前带有一个花园,里
面鸟澡盆、日晷仪、喷泉等样样俱全。
“总是这样的,”韦斯莱先生笑着说,“大家聚到一起时,就忍不住想炫耀一番。啊,到
了,看,这就是我们的。”
他们来到了场地尽头的树林边,这里有一片空地,地上插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韦。
“这地方再好不过了!”韦斯莱先生高兴地说,“球场就在树林的那一边,近得没法再近
了。”他把背包从肩头褪了下来。“好啦,”他兴奋地说,“严格地说,不许使用魔法,既
然我们这么多人来到了麻瓜的地盘上。我们要用自己的手把帐篷搭起来!应该不会太
难麻瓜们都是这样做的对了,哈利,你认为我们应该从哪儿开始呢?”
哈利以前从没搭过帐篷。逢年过节的时候,德思礼一家从来不带他出去,他们情愿把他
留给邻居老太太费格太太。不过,他和赫敏还是基本上弄清了那些支杆和螺钉应该在什
么位置,而韦斯莱先生在旁边总是帮倒忙,因为每当要用到大头锤时,他都激动得要命。
最后,他们总算支起了两顶歪歪斜斜的双人帐篷。
他们都退后几步,欣赏着自己亲手劳动的成果。哈利心想,谁看了这些帐篷都不会猜到
它们是巫师搭成的,然而问题是,一旦比尔、查理和珀西也来了,他们就一共有十个人
呢。赫敏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哈利。这时,韦斯莱先生四肢
着地,钻进了第一顶帐篷。
“可能会有点儿挤,”他喊道,“但我想大家都能挤进来。快来看看吧。”
哈利弯下腰,从帐篷门帘下钻了进去,顿时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他走进了一套老式的
三居室,还有浴室和厨房。真奇怪,房间里的布置和费格太太家的风格完全一样:不般
配的椅子上铺着钩针编织的罩子,空气里有一股刺鼻的猫味儿。
“噢,这只是暂时的。”韦斯莱先生用手帕擦着他的秃顶,探头望着卧室里的四张双层床,
“我这是从办公室的珀金斯那里借来的。可怜的家伙,他患了腰痛病,再也不能宿营了。”
韦斯莱先生拿起沾满灰尘的水壶,朝里面望了一下:“我们需要一些水……”
“在那个麻瓜给我们的地图上,标着一个水龙头,”罗恩说,他也跟在哈利后面钻进了帐
篷,似乎对帐篷内部不同寻常的空间熟视无睹,“在场地的另一边。”
“好吧,那么你就和哈利、赫敏去给我们打点水来,然后——”韦斯莱先生递过那个他们
带来的水壶和两口炖锅,“——我们剩下来的人去捡点柴火,准备生火,好吗?”
“可是我们有炉子啊,”罗恩说,“为什么不能就——”
“罗恩,别忘了防备麻瓜的安全条例!”韦斯莱先生说,因为跃跃欲试而满脸兴奋,“真
正的麻瓜宿营的时候,都在户外生火。我看见过的。”
他们很快地参观了一下姑娘们的帐篷,发现只比男孩的略小一点,不过没有猫味儿。然
后,哈利、罗恩和赫敏就提着水壶和炖锅,出发穿过营地。
这时,太阳刚刚升起,薄雾渐渐散去,他们看见四面八方都是帐篷,一眼望不到头。他
们慢慢地在帐篷间穿行,兴趣盎然地东张西望。哈利这才明白,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巫
师,他以前从没认真想过其他国家的巫师。
场地上的宿营者们逐渐醒过来了。最先起床的是那些有小孩的家庭。哈利还没见过这么
小的巫师呢。只见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在一顶金字塔形的大帐篷外面,手里拿着魔
杖,开心地捅着草地上的一条鼻涕虫,鼻涕虫慢慢地胀成了一根香肠那么大。他们走到
他面前时,男孩的母亲匆匆地从帐篷里出来了。
“对你说过多少次了,凯文?你不许——再碰——你爸的——魔杖——哎哟!”
她一脚踩中了那条肥大的鼻涕虫,鼻涕虫啪的一声爆炸了。他们走了很远,还听见寂静
的空气中传来她的叫嚷声,其中还夹杂着小男孩的哭喊——“你把虫虫踩爆了!你把虫虫踩爆了!”
又走了一段路,他们看见两个小女巫师,年纪和凯文差不多大,骑在两把玩具飞天扫帚
上,低低地飞着,脚轻轻掠过沾着露水的青草。一个在部里工作的巫师已经看见她们了,
他匆匆走过哈利、罗恩和赫敏身旁,一边心烦地嘀咕着:“居然在大白天!父母大概睡懒觉呢”
时不时地可以看见成年巫师从他们的帐篷里钻出来,开始做早饭。有的鬼鬼祟祟地张望
一下,用魔杖把火点着;有的在擦火柴,脸上带着怀疑的表情,似乎认为这肯定不管用。三
个非洲男巫师坐在那里严肃地谈论着什么,他们都穿着长长的白袍,在一堆紫色的旺火
上烤着一只野兔似的东西。另外一群中年美国女巫师坐在那里谈笑风生,她们的帐篷之
间高高挂着一条闪闪发亮的横幅:塞勒姆女巫学院。哈利听见了他们经过的帐篷里传来
只言片语的谈话声,说的都是奇怪的语言,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兴奋。
“呵难道我的眼睛出了毛病,怎么一切都变成绿的?”罗恩说。
罗恩的眼睛没出毛病。他们刚刚走进的这片地方,所有的帐篷上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三
叶草,看上去就像从地里冒出无数个奇形怪状的绿色小山丘。在门帘掀开的帐篷里,可
以看见嘻笑的面孔。这时,他们听见身后有人喊他们的名字。
“哈利!罗恩!赫敏!”
原来是西莫·斐尼甘,是他们在格兰芬多学院四年级的同学。他坐在自家三叶草覆盖的
帐篷前,旁边有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女人,这肯定是他母亲,还有他最好的朋友迪安·托
马斯,也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
“喜欢这些装饰品吗?”西莫笑嘻嘻地问,“部里可不太高兴。”
“咳,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展示一下我们的颜色?”斐尼甘夫人说,“你们应该去看看,保
加利亚人把他们的帐篷都挂满了。你们当然是支持爱尔兰队的,是吗?”她问,眼睛亮
晶晶地盯着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向她保证他们确实支持爱尔兰队,然后他们又出发
了。罗恩嘀咕道:“在那样的气氛下,我们还能说别的吗?”
“我真想知道保加利亚人在他们的帐篷上挂满了什么?”赫敏说。
“我们过去看看吧,”哈利说,他指着前面的一大片帐篷,那里有保加利亚的旗子——白、
绿、红相间在微风中飘扬。
这里的帐篷上没有覆盖什么植物,但每顶帐篷上都贴着相同的招贴画,上面是一张非常
阴沉的脸,眉毛粗黑浓密。当然啦,图画是活动的,但那张脸除了眨眼就是皱眉。
“克鲁姆。”罗恩小声说。
“什么?”赫敏问。
“克鲁姆!”罗恩说,“威克多尔·克鲁姆,保加利亚的找球手!”
“他的样子太阴沉了。”赫敏说,看着周围无数个克鲁姆朝他们眨眼、皱眉。
“‘太阴沉了’?”罗恩把眼睛往上一翻,“谁在乎他的模样?他厉害极了!而且还特别年轻,
只有十八岁左右。他是个天才,今晚你就会看到的。”
在场地一角的水龙头旁,已经排起了一个小队。哈利、罗恩和赫敏也排了进去,站在他
们前面的两个男人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其中一个年纪已经很老了,穿着一件长长的
印花睡衣。另一个显然是在部里工作的巫师,手里举着一条细条纹裤子,气恼得简直要哭了。
“你就行行好,把它穿上吧,阿尔奇。你不能穿着这样的衣服走来走去,大门口的那个
麻瓜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这条裤子是在一家麻瓜的商店里买的,”那老巫师固执地说,“麻瓜们也穿的。”
“麻瓜女人才穿它,阿尔奇,男人不穿,男人穿这个。”在部里工作的巫师说,一边挥舞
着那条细条纹裤子。
“我才不穿呢,”老阿尔奇气愤地说,“我愿意让有益健健康的微风吹吹我的屁股,谢谢你。”
赫敏听了这话,真想咯咯大笑。她实在忍不住了,一弯腰从队伍里跑开了,一直等阿尔
奇接满水离开之后,她才回来。
他们穿过营地返回,因为提着水,走得慢多了。所到之处,他们总能看见一些熟悉的面
孔:霍格沃茨的同学及他们的家人。奥利弗·伍德是哈利所在的学院魁地奇队的前任队
长,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他把哈利拉到他父母的帐篷里,向他们作了介绍,并且兴奋地告
诉哈利,他刚刚签约成为普德米尔联队的替补队员。接着,是赫奇帕奇的四年级同学厄
尼·麦克米兰向他们打招呼。又走了几步,他们看见了秋·张,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在拉文
克劳学院队当找球手。她朝哈利挥手微笑,哈利也忙不迭地向她挥手,慌乱中把许多水
泼在了前襟上。哈利为了不让罗恩嘲笑自己,赶紧指着一大群他以前从没见过的十多岁的少年。
“你说他们是谁?”哈利问,“他们上的不是霍格沃茨学校,是吗?”“他们上的大概是哪所
外国学校吧。”罗恩说,“我知道还有别的学校。不过不认识那些学校的人。比尔以前有
个笔友,在巴西的一所学校上学……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他
还想来个交换旅游,可是爸爸妈妈付不起那么多钱。他说他不能去,那个笔友气坏了,
给他寄来一顶念过咒语的帽子,弄得他两只耳朵都皱了起来。”
哈利笑了起来,但他没有说他得知还有其他魔法学校时感到多么惊讶。他现在看到营地
里有这么多民族的巫师代表,心想自己以前真傻,居然从来没有意识到霍格沃茨并不是
唯一的魔法学校。他扫了一眼赫敏,发现她听了这个消息后却无动于衷,她无疑早已从
书本上或别的什么地方了解到了其他魔法学校的情况。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回到韦斯莱家的帐篷时,乔治埋怨道。
“碰到了几个熟人。”罗恩说着,把水放下,“你们还没有把火生起来?”
“爸爸在玩火柴呢。”弗雷德说。
韦斯莱先生生火生得一点儿也没有起色,这并不是因为他缺乏尝试。他周围的地上散落
着许多火柴,看他的样子,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
“哎哟!”他终于划着了一根火柴,惊叫一声,赶紧把它扔掉了。
“是这样,韦斯莱先生。”赫敏温和地说,从他手里拿过火柴盒,向他示范应该怎样做。
他们终于把火生起来了,可是至少又过了一小时,火才旺起来,可以煮饭了。不过他们
等待的时候并不枯燥,有许多东西可看呢。他们的帐篷似乎就在通向球场的一条大路旁,
部里的官员们在路上来来往往地奔走,每次经过时都向韦斯莱先生热情地打招呼。韦斯
莱先生不停地作着介绍,这主要是为了哈利和赫敏,他自己的孩子对部里的人太熟悉了,
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那是卡思伯特·莫克里奇,是妖精联络处的主任……过来的这位是吉尔伯特·温普尔,他
在实验咒语委员会工作,他头上的那些角已经生了有一段时间了……你好,阿尼……阿诺
德·皮斯古德,是个记忆注销员——逆转偶发魔法事件小组的成员……那是博德和克罗克……他们是缄默人”
“他们做什么?”
“是神秘事务司的人,绝密,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终于,火烧旺了,他们刚开始煎鸡蛋、煮香肠,比尔、查理和珀西便从树林里大步向他们走来。
“刚刚幻影显形过来,爸爸。”珀西大声说道,“啊,太棒了,有好吃的!”
他们美美地吃着鸡蛋和香肠,刚吃了一半,韦斯莱先生突然跳了起来,笑着向一个大步
走过来的男人挥手致意。“哈哈!”他说,“当前最重要的人物!卢多!”
卢多·巴格曼显然是哈利见过的最引人注目的人,就连穿着印花睡衣的老阿尔奇也比不
上他。卢多穿着长长的魁地奇球袍,上面是黄黑相间的宽宽的横道,胸前泼墨般地印着
一只巨大的黄蜂。看样子,他原先体格强健,但现在开始走下坡路了。长袍紧紧地绷在
大肚子上,试想他当年代表英格兰打魁地奇比赛时,肚子肯定没有发福。他的鼻子扁塌塌的
(哈利心想,大概是被一只游走球撞断了鼻梁),但他那双圆溜溜的蓝眼睛、短短的金
黄色头发,还有那红扑扑的脸色,都使他看上去很像一个块头过大的男生。
“啊嗬!”巴格曼开心地喊道。他走路一蹦一跳的,仿佛脚底下装了弹簧。他显然正处于
极度兴奋的状态。
“亚瑟,老伙计,”他来到篝火边,气喘吁吁地说,“天气多好啊,是不是?天气太棒了!
这样的天气,哪儿找去!晚上肯定没有云……整个筹备工作井井有条……我没什么事情可做!”
在他身后,一群面容憔悴的魔法部官员匆匆跑过,远处有迹象表明有人在玩魔火,紫色
的火焰蹿起二十多英尺高。
珀西急忙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显然,他虽然对卢多·巴格曼管理他
那个部门的方式不
以为然,但这并不妨碍他想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啊对了,”韦斯莱先生笑着说,“这是我儿子珀西。刚刚到魔法部工作——这是弗雷
德不对,是乔治,对不起——那才是弗雷德——比尔、查理、罗恩——我的女儿金妮——
这是罗恩的朋友,赫敏·格兰杰和哈利·波特。”
听到哈利的名字,巴格曼微微显出吃惊的样子,他的眼睛立刻扫向哈利额头上的伤疤,
哈利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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