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2

贡献者:托尼老师 类别:简体中文 时间:2019-06-12 11:01:45 收藏数:9 评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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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吴迪快活好奇地问。 “很简单,丑姑娘才去学理工。” “诬蔑。”吴迪哧哧笑
个不停,挺欣赏我的恭维,“我们是学英语的。” “你们是干吗的,司机?”有着一双冷冷的大眼睛的陈
伟玲问。 “我告诉过吴迪,劳改释放犯。” 吴迪笑,陈伟玲皱眉头,不屑地把脸扭向车
窗外。看得出来,她不信
我的话,认为我们至多是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所以不屑一顾。 “他跟我说,”吴迪看着我笑着对陈伟玲
说,“他和一百多个女的睡过觉。” 陈伟玲几乎是轻蔑地瞧我一眼。我知道她对我不会有好印象了
,她和吴迪不是一路子人。不过我不在乎,我对她也不感兴趣。 汽车停在那个礼堂前,很
多男女学生仨一群、俩一伙地聚在门前台阶上说话,走来走去。我叫吴迪凑过头来,咬着耳朵小声说
:“明天下午四点我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下等你好吗?”她光笑不置可否。方方试图跟陈伟玲聊聊,被她噎
得直背气。 “你怕你朋友吃醋是吗?” “他不管我和别人来往,他很开通。” “那怕什么?”
“嗯,你也去听演讲会吧,散了会我再告你去不去。” “我才不听这裤裆里拉胡琴的扯淡呢,听
他们的还不如听我的。” “你要不听,我就不去!” “你说去吗?”我问方方。 “去就去吧。”
方方无所谓地说,“反正也没事,哪儿待着不一样?” “好,我们去。”我跟吴迪说,“你也得来。”
“到时候再说。”她笑着推开车门下去。陈伟玲问她:“他叫你去哪儿?” “没叫我去哪儿,叫我找他
们玩去。” “你去呀?”陈伟玲严肃起来。 “我没说要去。”吴迪含糊其辞。 我和方方下了车,跟在吴迪和
陈伟玲后面走进礼堂。她们俩碰见同学站住说话,我们俩先进去在边上找了两个座。一会儿,吴迪和陈伟
玲走过来,我把旁边空座上的两个书包扔开,帮同学占座的一个女孩嘟嘟囔囔冲我们翻白眼。吴迪一坐下
就给我们打预防针,说演讲如何如何好,如何有教育意义,能打动人的心灵,百听不厌。 演讲会
一开始,第一个女工一上台,我和方方就笑起来。演讲者工农兵学商都有,全部语调铿锵,手势丰富。也不
乏声嘶力竭,青筋毕露者。内容嘛,也无非是教育青年人如何读书,如何爱国,是一些尽人皆知、各种通俗历
史小册子都有的先哲故事,念几首“吼”派的诗,整个一个师傅教出的徒弟。等到一个潇洒的男大学生讲到
青年人应该如何培育浇灌“爱情之花”时,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已明显异于听众不时发出的会意的笑声。陈
伟玲生气地瞪我,吴迪则开始用指甲悄悄却十分使劲地掐我。 “你们注意点。”陈伟玲不客气地说我,
“自己没受过什么教育,就该好好听。” “实话跟你说。”我也故意使人难堪地大声说,“我受这种教育的时
候,你还是液体呢。” 陈伟玲气得满脸通红。吴迪又羞又不知怎么办好,为了回避四处投来的目光,装作什么事
也没发生的样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演讲的人。 “瞧你那操行!”方方也辱骂陈伟玲,“还他妈受教育呢,
胶鞋脑袋,长得跟教育似的。” “走走,咱走。”我推方方,“甭跟她废话,挤对
起咱们来了。” 我跟方方走到
休息室,点上烟,抽了两口,又嘻嘻笑起来。“嘿。”方方捅我,我一转身,见吴迪走进休息室,看到我们,怯怯
地、红着脸走过来。 “你们生气了吧?” “没有,这点事我们哪会生气,没生。”
你那个同学太不客气了。”方方说。 “她被你们骂哭了。”吴迪看看我们说,“正在座位上哭呢。” “你替我
们跟她道个歉吧。”我说,“我们可不是成心想得罪她,她是你的好朋友吗?” “还可以,同学呗,也不是
什么特别好的朋友。” “吴迪。” “嗳。”吴迪倏地转过身。那个演讲的男大学生笑着向我们走来。 “这
是我朋友。”吴迪轻声给我们介绍说,看到我们眼中的笑意,脸绯红了。 “你们是吴迪的朋友?”那个小伙子热
情地说,“演讲得不好,让你们笑话了。” “哪里哪里,挺好挺好。”我客气地
说。 “比前几个好。”连方方也
有些过意不去。 “应付差使,准备得也不充分。”小伙子挺实在。 “韩劲。”很多人拥进休息室,一群男学
生叫吴迪的男朋友。 “你们聊吧。”这个叫韩劲的小伙子匆匆走开。 “你朋友不错。”
我欣赏地看着走到另一边去
的小伙子。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他。”吴迪一脸沮丧,一脸委屈。 “哪儿的话,”我由衷地说
,“我们胡说你别认真。我们敢看不起谁呀?劳动人民,粗鄙不堪。” “得了吧,这会儿又踩乎起
自己了。”吴迪斜了我一眼,嗔道。 “史老师。”吴迪和一个走过我们身边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打招呼。
“噢,吴迪。”那个三十多岁男人停住脚,笑着跟吴迪说话,看见我和方方,不笑了。 “史老师。”方方嘲讽
地叫他。 史义德不自然地笑:“你好,张明,方方。”同我们握手。 “当老师了,人模狗样的。”我跟史义
德开玩笑,“到底成了专职团干部,有志者,事竟成。” 我对愣愣地站在那儿、摸不着头脑的吴迪说
:“我们是同学,都没念到毕业。他加强到校团委去了,我们哥儿俩是勒令退学。” 三 我坐在人民英雄纪
念碑的长长石阶上等吴迪。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爱来不来,反正今儿天气不错,暖风熏熏。天安门广场
上很多老人和孩子在放风筝。蓝天上,凤凰伫立,老鹰翱翔,沙燕翩翩。最惹人注目的是一个老者放的
数十米长的五彩大蜈蚣,悠然起伏,飘飘欲仙,引得广场上的中外游客个个翘首望天,拍手喝彩。西边人
民大会堂前,国务院总理正在主持一个大国元首的欢迎仪式。礼炮声中,军装笔挺的军乐队手执金光闪闪
的管号吹奏着两国国歌,两位国家首脑在侍从的陪伴下踏着红地毯检阅三军仪仗队。 我看看手表,已经
四点多了,站起身,走上纪念碑基座俯瞰广场。远远地,一个穿米色真丝绣花衬衫、蓝底白花蜡染土布
短裙的女孩穿过人丛,急急跑来。她一直跑到纪念碑前花坛才站住,东张西望找人,目光扫过我也没停下
。我也不叫她,耐心地看着她低头拨着腕上的手表,一步步慢慢走上纪念碑基座,走到我面前——猝
然停下,才笑着开口: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看得见看不见我——我就那么不显眼?” 她光笑,瞅着我不说话
。 “你晚到了十分钟。” “没有!”她抬起自己纤细的手腕让我看她的表。 “别赖了。”我戳穿她,“我看
着你拨的表针。” 她不好意思地嘻嘻笑。三军仪仗队执枪走分列式,两位国家首脑庄严地站在检
阅台上。 “我以为你不一定来呢。” “为什么?” “我想史义德和陈伟玲一定不会饶我。” 她笑,
看我一眼:“史义德倒没说你什么坏话。他说尽管你们当年关系并不融洽,可他一直认为你是个极聪
明的人,就是有点自暴自弃。” “陈伟玲呢?” 她无声地笑,不说话。 “说嘛
。” “不好听。” “没关系,
我还怕人骂吗?” “她说你们是流氓、无赖、社会渣滓。你们也确实把她骂得太狠了。” “叫没叫你别
再理我们?” “叫了。” “那你还来?” “噢,谁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呀!
” “成,不易。” “那是。”
人民大会堂前的欢迎仪式已经结束,官员们和外宾乘着黑色豪华轿车,在摩托警察
的开道下,鱼贯驶出。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开。 我和吴迪沿着前门东大街向崇文门方向走
去。一开始还彼此保持一段距离,后来路上人多车多,不是被人流忽然隔开就是碰碰撞撞,她也就自
然而然地挽上了我。我今天晚上没行动,可以和她消磨一晚上,说实话,我今晚唯一的目的就是勾搭
上她。昨天下午我和方方听完演讲出来,在车里我就对方方说: “那臭丫挺的简直不是女人,镶嵌体。”
“你说哪个,陈伟玲?” “就是她。我看吴迪还不错,你说呢?” “你和她约了一道?” “耶斯
。” “有戏,老外一定着迷。” “挺可爱的啊。就是太单纯,叫人不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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