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告别3

贡献者:梧桐树,三更雨 类别:简体中文 时间:2017-07-11 19:04:53 收藏数:12 评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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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岁的女人
来自幸福花儿花友会
她是个三十岁 至今还没有结婚的女人
她笑脸中眼旁已有几道波纹
三十岁了光芒和激情已被岁月打磨
是不是一个人的生活 比两个人更快活
我喜欢 三十岁女人特有的温柔
我知道 深夜里的寂寞难以忍受
你说工作中忙的太久
不觉间已三十个年头
挑剔着 轮换着 你再三选择
她是个三十岁 身材还没有走形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可否留有当年的一丝清纯...
若兰终于没有忍住,一滴眼泪径直掉落在深灰色的裙子上,很快被布面吸收,形成一个淡淡的圆形痕迹,
她把头放得更低,这样泪水就不会从面颊流下而留下泪痕。天色已经深黑,餐吧里灯火辉煌,
歌手一次一次把气氛推向高潮,餐吧里的人有些已经站立起来,跟着音乐跳着。若兰沉默不语,
仿佛周围的一切热闹都与她无关,她不知道泛尘离她越来越近,还是赵林离她越来越远,
痛苦的枷锁并没有准备放开折磨了五年的若兰,她始终微垂的头,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莫洋伸出一只手,“能请你跳到舞吗?”若兰很诧异,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邀请旁边的女孩,
也许是她过于沉默引起了莫洋的注意。
“忘掉过去吧,马上就要新年了,难道不应该开心起来吗?”原来莫洋一直在偷偷注意她,
若兰抿着嘴微笑了一下,她并不想解释,对一个陌生人,她没有必要,当然也不想拒绝他的邀请,
为什么不呢,来西藏,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她并不是来寻找痛苦的,是该放开了,莫洋说得对。
若兰站起身,望向窗外,深深的夜色如同给玻璃刷上了黑黑的底漆,她在窗框的玻璃上里看到自己的映射。
白皙温婉的圆脸,染成深栗色的“碎南瓜”齐耳短发,身形匀称,穿纯色的质地良好的衣服配着灰色的裙摆,
像个好脾气的日本女人。她和自己相处得很好,有一套小房子,一墙的书,给家里的花花草草定时浇水,
晚上用面包机给自己做没有糖和黄油的面包,每周去瑜伽班上两次课,
每隔四个月去医院做乳腺癌的复查,睡前按医生的指导手法按摩十五分钟右胸,
然后看一集IPAD 里下载的美剧,关灯,在12点之前睡着。她很幸运,熬过化疗阶段地狱般的痛苦,
医生说她康复得很好,她也渐渐习惯了那一块的平坦,除了在别人面前脱掉衣服这件事还是让她觉得难堪。
她是求完美的人呀。想起小时候学习舞蹈,大学时陪同学们跳过交际舞,突然感觉很久没有跳过了。
是的,若兰一直好好的照顾着自己,然而,她却忘记了跳舞,哪怕是一个人的旋转。这一辈子,
值得等候的人已经失去,仿佛人生都已经过完了,那么,只能祈祷下一个轮回。
握住莫洋温润宽大的手,两个人贴得很近,若兰才有机会,细致的端详他,这个像极了泛尘的大男孩,
光洁黝黑的脸庞,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眸子,显得狂野不拘,
邪魅性感,英挺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嘴唇,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莫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既像泛尘,但又不一样,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
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这样的男孩几乎可以让所有女人想入非非,她盯着他的脸,
看见他的头发上有一根很小的白色羽毛,一点点绒毛在空气里微微颤动。
若兰盯着他不放,也不想放,他们跟随音乐慢慢旋转,如一对恋人。
“你也是一个人来的吗?”若兰突然开口问。
“哦,不是的,叔叔在拉萨做生意,我算是半个藏人吧,今年没打算回老家过年了,所以...我们就相遇了。”
莫洋桃心毛衫里的白衬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小麦色的皮肤。若兰忽然想靠在他的胸口,告诉他像泛尘,
告诉他春节后就要嫁给一个并不如意的男人。
“我相信每一次遇见都是缘分,一切冥冥之中都在改变我们,马上就要新年了,我给你许个愿望吧。”
若兰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帮另一个人许愿的,上半句让人觉得他很沉稳并不符合他的年龄,
下半句又略显得孩子气。“好啊。”若兰笑了起来。
“我希望你开心幸福,因为你笑起来会很漂亮。”
若兰笑着轻轻的点头,“谢谢你。”她感到心中有些东西在改变,象一把小锤轻轻地敲凿,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然后一点点地裂开,碎掉。虽然很难说清碎掉的东西是什么。
她相信缘分,就像相信爱情一样,可是她不相信时间,时间会摧毁一切美好的东西,
何况喜欢和心灵共鸣只是一种感觉,只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又怎能敌得过时间的磨砺和摧残,
那感觉就像是两颗流星在空中相遇,互放的光明照亮过彼此,谁也不可能为谁停留,只能把一腔祝福伴随其左右。
一曲完毕,莫洋绅士般弯腰行礼,双方松开手回到座位。若兰在放开那双温暖的手时,感觉到有什么在失去,
竟有些不舍。服务生上前把两个人的杯子加满,若兰端起来抿了一口,很烫。刚才旁边的女孩不知道去哪儿了,
现在这张桌子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若兰再也忍不住了,她往前探出身体,越过整个小方桌,
把莫洋头发上那根白色小羽毛拿了下来。莫洋的眼睛闪了一下。这不是挑逗,虽然看起来是,她就是看着难受。
莫洋脸红了起来,“你明天去哪儿?”
“纳木措...”若兰望向别处,没有把眼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你一个人吗?”
“嗯,我不知道封山没有,准备租车。”
莫洋挠了挠头,掏出手机走到旁边,不一会儿满脸欢喜的跑过来,“刚打电话问了,没有封山,可以去。”
莫洋用恳请的眼神望着她,“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能弄到车。”若兰咬着指头,犹豫了一下,
“可以,但是...到了纳木措,你得让我一个人呆着,别跟着我。”
“好的,没问题。”莫洋欣喜起来。“你的手怎么了?”他指了指她的手指。
“啊...”若兰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也在注意自己的手,她低头,发现莫洋说的不过是她的指甲,很短,
边缘很不齐整,看得到肉,她忙握起拳头,藏起那些难看的指甲,“咬的,我一想问题就爱咬指甲。”她说。
“10,9,8....”餐吧里的人们开始站起来跟随投影的屏幕倒数,
“3,2,1,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大家欢呼雀跃,尽情叫喊,相互碰杯相互拥抱,认识的不认识的。
若兰也被喧闹喜悦的气氛感染,挥动着围巾拉着莫洋跳起来,
上一刻还客套的两个人现在却跟随周围的人群疯掉似的欢笑,完全忘掉了刚才尴尬的局面。
莫洋一把拥住若兰,“新年快乐!一定要开心幸福!”若兰一下呆住了,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不知道是不是也该抱住他,年轻男孩的气味一下子包裹住了她,心扑扑乱跳。莫洋很快放开她,
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新的一年,我们要加油!”他单纯的举动让若兰脸上绯红,她愧疚自己胡思乱想的罪恶感。
“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陪我过新年,我叫若兰。”若兰觉得很口渴,一口气喝完了桌上的酸奶,
老酸奶的味道先酸后甜,醇厚无比,莫洋指着留在她嘴角的奶渍大笑起来,两只大眼睛眯成了半圆的线。
“我也是,那...若兰,我们明天见。”他们礼貌的握手告别。
漆黑的夜里,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鞭炮的声响,整个拉萨城被喜庆的红色笼罩着,
远处布达拉宫的白墙闪着淡淡的光。人生真的很有趣,谁也无法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珍惜,珍惜身边的一切,珍惜现在的每时每刻,永远别对未来失去信心,若兰想着。
新年的第一天,拉萨的天空冰蓝透明,若兰睡得很晚,但早早就醒了,她很庆幸,这次几乎没有什么高原反应。
冬天,西藏的冷让很多游客都止步,而恰好农忙结束的藏民却都纷至沓来,这是拉萨的朝拜季节,
很多来自西藏各地和其他藏区的信徒,他们穿着藏服,或手握经筒,或一步一长头,虔诚的信仰让人动容,
绚丽的民族服饰把八廊街装饰得五彩华丽而又喜庆。早上天还没亮他们就开始来到大昭寺,
今年的藏历新年和春节是同一天,若兰知道一整天都有人在这里磕长头和祈福,内地随处可见走南闯北的新疆人,
都很少看到西藏人,大概就是这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理解的信仰,
才让他们那么地与众不同,才让他们舍不得离开这片土地。
莫洋如期而至,他换了一件灰黑色的羽绒服,头顶着黑色棒球帽,
黑色的太阳镜搁在高高鼻梁上显得特别阳光帅气,跟白色的SUV配起来简直酷极了,
后排座上放了氧气枕头和零食,很显然他做了充足的准备。
冬天的高原,一辆白色的越野车驶出拉萨城,向纳木措圣湖驶去。
莫洋向若兰递来一副墨镜,“高原的阳光很刺眼,从拉萨到纳木错往返有500多公里,
公里限速非常严格,单向行程差不多要4个半小时左右,我们要做好今天回不来的准备。”
若兰很感激他的体贴但有些后悔,觉得大年初一拖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孩陪他去纳木措,简直是罪过,
不过已经出发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若兰轻声说,“我们可以开慢点,不要太赶,安全第一。”
告别了拉萨城的喧嚣,那些粉饰过的景致,在清凉的冬阳下还原了朴素的美丽,黑色的柏油路面在脚下飞驰,
巍峨的雪山白得刺眼,耸立的白塔,飘扬的藏经幡,上窄下宽的梯形藏民房屋,成群的牦牛,
时不时出现的“注意暗冰”的提示牌,一切的一切都在飞快的向后倒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若兰,
目不转睛的看着溶于黑白山水画的风景,时不时举起手机拍下几张照片。一路上车辆很少,
道路平坦几乎没有一丝颠簸,感觉像躺在温暖舒适的床。莫洋车上播放着让人听不懂的藏族歌曲苍桑高远,
也许是西藏冬日的暖阳让她感到舒坦,也许是想说的话太多又不知如何开口,
也许是都在等待着对方先找一个话题,除了车轮行驶和音乐声音,他们跟雪山一样沉静,
慢慢的所有的声音都在变小,然后消失,若兰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若兰睁开眼睛,“我们到哪儿了?”
“过了羊八井,马上要到那根拉山,刚才进景区,我去买票你都没醒,看样子你真的很累。”
不知道是车上暖气让人热燥还是若兰进车到现在都没有摘掉帽子和围巾,她出了一些汗,
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安稳的睡上一觉了,都没有梦。
“那我们现在,为什么停下来?”
“嘿嘿,我要出去唱歌。”莫洋坏坏的笑了一下,“你也要去吗?”唱歌就是小便的意思,若兰揺揺头。
车门打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莫洋马上关上车门,径直的走向车后。
她打开手机,已经是下午1点钟了,感觉有点饿,便回过头看后排座的零食,
无意间她看见后视镜里不远处的莫洋,背对着她,修长的身影正的摸摸索索的解裤腰带,刚好莫洋回头,
两个人的眼光在后视镜里重叠,莫洋慌张的向旁边一闪,整个人的身影就离开了。
“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刚进车的莫洋身上带刺骨的凉意,半开玩笑的看着若兰。
“我...我才没有。”若兰竟支吾起来,“我是看你带了什么吃的,感觉有点饿。”
“呵呵...我开玩笑的啦。”莫洋大笑起来,“我带了牛肉干,面包,坚果,
还有...保温瓶里有藏红花茶。”
若兰耳根有些发红,她摘下头上淡红色的毛线帽子,解开围巾,用手捋了捋干净的头发,
一股洗发水的香味和身体特有的气息飘散开来,莫洋怔怔的看着她,一时忘了把手中的牛肉干递到她的手中。
“你看什么啊?我是你姐姐,我比你大多了。”
“怎么会呢,我们应该差不多大。”莫洋反应过来,一大把牛肉干塞进若兰的手里。
“我三十了,你呢?顶多二十出头吧。”
“我不相信,你看起来好年轻。”
是啊,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年轻呢,但时光从来就没有为谁停留过,也许是她皮肤白皙,
听医生的建议经常保持煅炼的原因,她除了不该有的忧郁,确实显得比同龄人年轻。
若兰忽然想,赵林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年轻,他们从相识到互订终身只有半年时间,
一切都显得鲁莽且不可反抗,也许婚姻是一场解脱,是和过去说再见的最好方法。
“叫姐姐。”
“我不...”
若兰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觉得有一种欺压别人的快感,她喜欢看到莫洋不服气的样子。
车子重新启动,话匣子被打开,他们仿佛的聊不完的话题,从莫洋怎么从叔叔手里骗来汽车,到西藏新年的习俗,
再到生活中的趣事和央仓嘉措的情诗,沿途再美的风景却不如他们话题的愉悦...
车辆越过5100多米的那根拉山口,一大片闪着深蓝色光芒的镜湖出现在远处雪山脚下。
终于要到纳木措了,那片圣湖离他们越来越近,若兰却渐渐的平静下来,眼睛死死的望着那片深蓝,
那是泛尘说要带她来的地方,跟她一样圣洁的地方,那个无数次期盼却压抑着自己惶恐,
悔恨,甚至绝望而神往的地方。
“莫洋,你来过吗?”若兰轻声问。
“我当然来过啊,前年春节后我就和叔叔一起来过。”莫洋自豪而又得意的扬起嘴角,
“等你到了湖边,你就会被那冰封千里的湖面彻底惊艳,当你站在冰面,就会发现流动的湖水是被瞬间冻住的,
依旧有着波纹,从脚下冰裂的轰鸣不断,心惊胆战,心潮澎湃,而且湖心静的要死,
湖面的颜色经过阳光的反射,在不同的角度都会呈现不同的颜色,与远处的雪山连在一起,简直美爆了...”
“莫洋,我们回去吧。”
“啊...不会吧,我们再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到湖边了。”莫洋诧异的张大嘴吧,
“你不会是因为我剧透生气了吧?”
“没有,你停车。”若兰突然声音加大,命令般语气让莫洋一下踩住了刹车。
莫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无辜的看着若兰,但又不敢吱声,车内跟死一般沉静,半晌,
若兰轻声说,“我想下去走走,你别跟着我。”
若兰打开车门,一股刺骨的寒冷灌进脖子,凛冽的风如刀子一般,碎南瓜一样的发型在随风飞舞,
刚才还暖和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凉,她这才知道,这两天一直都在温暖的地方,飞机里,餐吧里,
酒店里,汽车里...甚至忘记了现在还是冬天,然而世界依然现实,她永远都无法逃脱,
哪怕是费尽心力追寻的也只是片刻的温暖,她感到无力,那些曾经强烈地吞咽着要活下去的欲望,
无不一一的敲击着她的内心,不知所踪的泛尘,几乎要了她性命的癌症,一直痛苦而又平淡的生活,
之所以坚持着,是为了证明什么呢?她曾想用一场仪式去告别,其实她已经做到了,天空依然蔚蓝,
所有所有的天空不是连成一片的吗,只是希望自己的眼睛不要再蒙上了灰尘,是啊,
是该和过去say baby了,若兰淡淡的笑了起来,她记起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的那句话,
“没有幸福,只有自由和平静”,但她确信,自由和平静就是幸福本身,就像此刻。
白茫茫一片里,棉花糖一样的雪花飘了下来,落在嘴角,她用舌头卷到嘴里,瞬间融化了。
“我已经来过纳木措了。”若兰关上车门,看着木呆的莫洋,“我能吻你一下吗?”没等莫洋反应过来,
若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了过来,一双冰冷的嘴唇印在了滚烫的额头。
“谢谢你,扎西德勒彭松措!新年快乐!”
那根拉山下,离着纳木措湖边十几公里的地方,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在路上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掉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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