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妃602-605

贡献者:小猪宝 类别:简体中文 时间:2021-04-03 17:08:08 收藏数:8 评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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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叶家的下场
多用心思,那是肯定的。
白花颜咬咬牙,已然将白燕语当成了眼钉肉刺,更是将这丫鬟得水当成了自己的心腹。至于得水眼底的泛
起的一丝得逞般的笑意,却是丝毫都没有感受得到。
这夜,大叶氏有些咳嗽,梅果留下照顾。而白浩宸的韬光阁里,却留宿了得水。
剑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白鹤染时,白鹤染并没有太过意外。那白浩宸好歹也是跟着皇子外出游历过的,若
是如此轻易被梅果给控制了去,也白瞎这些年白兴言对他的培养了。
不过这应该也不完全是白浩宸的心思,在她看来,这里头有大叶氏部署的痕迹在。
“看来这位前二夫人野心还是在的,却也知道我这里不好下手,要将主意打在燕语头了。”她轻哼了一声
,告诉剑影,“关注下燕语那边,别让人有了可乘之机。另外,也得在适当的时候给褔喜院儿那位提个醒,既然要
与我合作,给我专心一点,也安份一点。再这么个折腾法,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剑影点了头,“小姐放心,回头属下给她点儿教训,让她知道大小王。”
日子这样又过了三天,这三天,白兴言是提心吊胆过的,白花颜是整日沉沦在如何弄死白燕语度过的。而
这三天对于叶家人来说,却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所有大夫都诊不出毛病的叶成仁,在第三日醒来时,把叶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昨晚还好好的一个人,却在一觉醒来之后突然衰老,整个人好像老了二三十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连
眼窝都塌陷了进去。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连身手都皱皱巴巴,甚至牙齿还掉了两颗。
当叶成仁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模样时,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阎王殿那盏茶是有问题的,白鹤染那个小贱人,果然是在茶水里动了手脚。
强烈的恐惧笼罩了叶家大老爷,也笼罩了整个叶府。
为了给叶成仁治病,叶家请遍了全城的名医,甚至都进宫去向太后求救。
可惜,即便是太后又给了一枚参丸,吃下之后依然是没有任何效果。
叶家大老爷在这深深的恐惧愈发的衰老,衰老的速度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连侍候的下人都吓得再不敢进他
屋去,更别提田氏江氏这些女人了。
但是也不能这么放任不管,田氏知道,一旦她的男人也完了,那叶家是真的完了。叶家都完了,她这个叶
家的媳妇儿又成了什么?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于是她也顾不得脸面了,开始吩咐下人去向今生阁求救,也向国医馆求救,甚至都叫人到国公府门口去跪
着,以求白鹤染高抬贵手,放叶成仁一马。
可惜,今生阁还是那个态度,叶家的人不管给多少银子,一概不治。
国医馆的态度也同样明确,今生阁什么态度我什么态度,今生阁不治我也不治。
至于白鹤染,那更不可能高抬什么贵手了,她甚至连搭理都没搭理叶家的人,一连三天,每天都悠哉哉地
到今生阁去坐诊。以至于近几日今生阁门口把三百队求医的人多了几倍,还有不少人为了远远见天赐公主一面,一
大早到外头排队等着。
叶府的气氛愈发的怪了,许多下人嗅觉灵敏,已经开始为自己另做打算,甚至有的人已经趁乱去偷自己的
身契。可惜没成功,被发现之后打死了两个。
但死了两个并没有打击人们的积极性,随着大老爷生机越来越少,偷身契的人也愈发的多起来。最后连那
些护院都不再守护叶家,也跟着一起偷身契。
田氏实在没有能力管这个家了,因为下人们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开始造反,她若再拦,那些人要打她。
当然,她也试过报官,可惜,官府一听说是叶家人报官,管都不管,完全跟今生阁是一样的态度。甚至那
韩天刚韩大人还派了人来质问叶家,百花会伤了他侄女这笔帐,应该怎么算?打算什么时候算?该不会以为他这么
算了吧?
田氏吓得再不敢跟官府打交道,左思右想,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也得跟着玩儿完,于是趁夜打了包袱,逃
也似的离了叶家。
剩下的人一见大夫人都跑了,谁还能留得住呢?于是妾室江氏、几个通房丫鬟,连同已经没人看守的二夫
人张氏,和二老爷叶成铭的那个贵妾,一个都不剩,全都跑了个干干净净。
不但人跑了,还把自己屋子里能带走的东西全都给带走了。
当然,她们也不是没想到去扫荡别的屋里的好东西,不过她们更着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怕自己跑晚了
会被眼瞅着要倾覆的叶家给连累。所以也顾不再去打荡别的屋子,只夹带了自己的财物匆匆逃跑。
几乎也是一夜之间,原本还门庭若市的叶家,一下子变成了一座鬼宅。
除了还在屋子里苟延残喘的叶大老爷之外,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谁也不曾想到偌大一个叶家,在老太后羽翼的庇佑下,不可一世的叶家,居然是以这种结局凄惨收场。这
让许多打听到消息的人们,对于天赐公主,又生出了几许畏惧。
不过天赐公主白鹤染却并没有这种被人畏惧的觉悟,她依然坐在今生阁里亲自义诊,举手之间治好了一个
又一个病人。那些病人敬重白鹤染如同敬重神明一般,但凡听到有人说天赐公主不好,直接能去拼命的。
当然,叶家人根本没能跑得远,都府衙派出官差搜捕叶家逃奴,包括主子,一个接一个地抓了回来。堂都
没开,直接发配到了边关,给下等人为奴。
同样产生恐慌的,还有白府的几个人,首当其冲是国公白兴言。
他在叶家的压制下过了那么多年卑躬屈膝的日子,这突然一下叶家没了,他还有点儿不适应呢?一下子不
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了。
小叶氏早跑了回来,如今正躺在床榻养胎。他很想去问问小叶氏接下来该怎么办,可是小叶氏已然被叶成
仁衰老的样子给吓到,更被叶家的凄凉结局给惊到,哪里还能给别人出什么主意。再加她胎象不稳,如今只一心想
着把这个孩子给稳定住,根本管不了别人。
白兴言此刻终于体会到那日白鹤染她们说的话,身为一府主母,一遇到事情不是想着怎么去解决,而只是
一味地往老爷身后去躲,难不成一点儿主母的担当都不会有的吗?这种主母究竟要来有何用?连个丫鬟都不如,更
别提跟从前的大叶氏了。
白兴言开始怀念从前大叶氏在的日子,至少那时他不用操心后宅之事,至少那时要是有什么人敢找门来胡
闹,大叶氏都会以一种凌厉的架势挡在他前面,用自己太后亲侄女的身份庇佑于他,真是又贴心又省心。
他开始惦记白鹤染出的主意,让大叶氏回来,把小叶氏赶下去。他开始觉得如此甚好,更有些想不明白,
当初是怎么相了小叶氏的?
除了白兴言和小叶氏恐慌之外,此时的国公府里,大叶氏也没好到哪儿去。因为有昨天夜里,有人潜到了
她的屋里,剃光了她的头发。
她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只是在醒来时看到枕边放着一把头发,一只剃刀。刀尖儿冲里,直对着她
的脸。
她吓得惊叫一起,再摸自己的头,空空如也。
梅果表示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大叶氏心里却打起突突来,因为她想到了最近自己的一番安排,想
到了她替她儿子选了一个侍妾,是五小姐白花颜身边的丫鬟。
她知白浩宸最近同梅果在一起,更是发现自己的儿子似乎被这个梅果给迷住了。
她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因为梅果是白鹤染的人,更因为白浩宸自从收了梅果之后,每次在她面前都是替白
鹤染说话,都在说白鹤染的好,甚至有几次还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叶家同歌布的关系,好像是想从她这里打听到什么
消息似的。
这让她生出警惕,于是借着白花颜让得水来向她表示感谢的时候,哄着白浩宸把得水收了房,还给得水灌
输了不少要笼络五小姐的话。
这也是大叶氏的一个心思,她的女儿已经废了,虽然至今没有死讯传来,可是关在水牢那种地方,算不死
,也得弄得跟个怪物一样。所以她必须培养另外一个白家的女儿,用来接替白惊鸿。以目前的形势看,非白花颜莫
属。
可是这一颗光头把她的计划全打乱了,她本是想借由得水的挑唆,让白花颜那边出手,先干掉一下跟白鹤
染亲近的白燕语最好。
虽然白浩宸一再的让她亲近白鹤染,可她始终心里没底。那个丫头的心思太重了,也太深了,冲着收拾叶
家这样干脆利落的手段,她如何能相信白鹤染会帮着她一个叶家残余?
可是,事情还没等做呢,白花颜还没出手呢,她被一夜之间替了光头。
这是谁做的,白鹤染吗?大叶氏百思不解,恐慌加剧……
第603章 两颗大光头
同他一样心思的,还有得水这个丫头。
她昨夜依然宿在韬光院儿,这几日她是用尽了浑身解来侍候大少爷,一心想着将来有一日二夫人重新得势
,大少爷能够把她收了房。她没野心,当个小妾也做侍候人的丫头强。
然而,这一切幻想都终止于这个早。她跟大叶氏一样,一觉醒来被剃光了头发。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人自然是白浩宸,早一睁眼,看到一颗大光头躺在身边,吓得白浩宸一声鬼叫,一把将
得水抓起来扔到了地。
得水是被摔醒的,白浩宸惊吓之余使了大力,这一下差点儿没把她的魂儿给摔出来。
可当她照了镜子看到自己这颗光头时,魂儿真的出来了。
一夜之间,国公府两颗光头,人们知道,这样的事除了二小姐,没有人做得到。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二小姐白鹤染在所有人心里都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任何从前绝对想不到的事情,在二
小姐这里似乎都不算什么难事。任何对其它人来说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在二小姐这里都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像大叶氏和丫鬟得水的一夜光头,下人们私下里传闻说,是因为大叶氏在背后算计二小姐,二小姐生气了
,所以用这样的方式在警告她。也有人说,二小姐真的是很心慈手软了,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剃光两个人的头发,
那当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砍了那两个人的脑袋。所以大叶氏和得水是幸运的,又或者说,二小姐可能是心情好,
没起杀念。
人类的记忆其实并不怎么好,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刻意去想都想不太起来。特别是日子越过越久,对于
从前很少再去回忆了。但这种并不算是遗忘,只能说是暂时性的没有去想,可一旦有什么人什么事触发了这种记忆
,那会有无数事情接踵想起,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的白府人,想到的是过去那么多年,大叶氏对二小姐的苛待,想到的是过去那么多年,国公对这个女
儿的不闻不问,和冷漠无情。
甚至还有人想到了大夫人的死,想到了那一年国公府的门柱,撞开的一片血光。
人们都说,二小姐太可怜了,心地也太善良了。以她如今的本事和地位,完全可以为前十年的日子去讨个
公道,可以为死去的大夫人报仇。但是二小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了那些可恶之人,以德报怨,实乃天下大善。
这些话传到了白兴言耳朵里,听得他差点儿没哭了。
白鹤染以德报怨?白鹤染天下大善?这些人是傻子还是瞎子啊!这个女儿打从洛城回来之后,所作所为哪
一点能让人看出是以德报怨了?她简直无时不刻不在报仇好吧?
他太知道白鹤染报仇的手段了,那何止是明面的生骂硬怼,还有背后那魔鬼一般的报复每晚都笼罩着他啊
!他现在每一天都是强打起精神,大夫都说了,他的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体内寒气驱散不尽,几乎是沾风寒,遇热
暑。说白了,是天气稍微有一点变化,他要生病。身边但凡有人病了,他接触着了,立即会跟着一起病。
白鹤染的报复手段简直恐怖得令人发指,可是这些旁人看不到啊!这些他自己也不能说啊!所以如今人们
看到的只是她的行善积德,只是自己受了那么多年委屈,如今也只是小惩大诫,并不伤人性命。
他们说白鹤染以德报怨,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这是白兴言内心的想法,可是他不能说,如今他的身家性命也握在那个女儿手里的。那个在他看来是要命
的秘密,对于那个女儿来说,不过是增添了些烦恼和麻烦,却根本危及不到她自己的性命。
因为白鹤染早说过,算这件事情揭露出来,她也有能力保住她想要保住的人,更何况如今还有了白蓁蓁跟
九皇子的事。只要这姐妹俩联手,让九皇子和十皇子在背后撑着,想要保几个想保的人那还不容易么!
所以人家根本不在乎,真正惧怕的,依然只有他一个。
不过这件事情如今也算是有了转机,随着叶家的覆灭,白兴言也在想,这个秘密的知晓者,是不是又少了
几个?
但同时也更加的担心,因为他怕宫里的老太后发怒,怕老太后盛怒之下把那件事情给说出来,让他们白家
全族为叶家去陪葬。
还有,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是在叶家的管控下过日子。外人看来是郭家更强势,可只有他自己明白,真
正强势的是叶家,算是郭老将军,在面对叶太后时,也要不自觉地矮几分。可如今叶家没了,是真的没了,整个叶
府都空了,那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突然一下子没有人管他了,他好像都不太会过日子了。这些年跟着叶家一起谋划的大计,还要继续施行下
去吧?领头人又会是谁?老太后?
白兴言不禁又要想了,老太后这个岁数了,还能活多久?虽说东秦人都长寿,可依然是七八十岁的居多,
超过一百的也没见几个。这万一跟着老太后,过不了两年太后也挂了,他还能跟谁去?这种突然间迷失了方向感的
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一连数日,白兴言都是在浑浑噩噩度过的,大叶氏更是浑浑噩噩了。而丫鬟得水则直接疯了,被白浩宸扔
出国公府去,任其自生自灭。
白燕语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天赐镇的胭脂作坊里。
这个作坊几天前投入使用了,她在白鹤染的鼓励下将这个摊子给撑了起来,所有能进入作坊来做工的人都
是她亲自挑选的,全部都是天赐镇的年轻姑娘。
其实也不是没有男人会这种手艺,甚至许多胭脂铺里的匠师都是老头儿,是老手艺人了,调出的胭脂又香
又好用。
可是白燕语却很想打造一个,全部都是女孩子工的作坊,一来这样做起事来会更方便些,二来她也是通过
自己出来做事这前前后后,总结出一个道理来。
那是,这世并不是只有男人可以出来做事,也并不是女孩子抛头露面是天理不容之事。女孩子们也应该有
自己的小天地,有自己赖以生存的手段和本事,能通过自己的劳动赚取财富,从而在家庭地位达到跟男人的平等。
当然,这些道理有一多半都是白鹤染讲给她听的,可是白燕语听得很仔细,也真的听进了心里,更是觉得
她二姐姐说得对极了,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生活状态。像从前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存些私房钱也只能靠每月
府里发下来的月例银子,日子过得一点奔头都没有。
可自从她听了白鹤染的话,接下这个胭脂作坊,这简直是为她开启了一片新的天地,她直到现在才发现,
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美妙,原来日子还可以这么美好。
她将学自白鹤染那里的调制胭脂的手艺,教给这些女孩子们,然后还一起研究更多的花样,更多的颜色和
香味,每一天都过得无充实。这些来工的女孩子也跟她有一样的热情,都觉得生命随着这些五颜六色的胭脂,也跟
着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直到她听说了丫鬟带来的消息,听说了叶家的覆灭,也听说了大叶氏和丫鬟得水的遭遇之后,方才反应过
来,“呀,我有几日没有回家了?”
丫鬟立春无奈地道:“小姐,都三天三夜了,您是白天晚都在这作坊里,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是国公府的
三小姐了?”
白燕语老实点头,“还真是忘了。不过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如今是宁愿用国公府三小姐的身份,来换取
我的自由,换取我在这间作坊里继续做事。哪怕晚睡得简陋些,哪怕白天调香辛苦些我也乐意。立春,你没觉得这
几日咱们过得从前快活许多吗?”
立春点点头,她不得不承认,这几日绝对是她在国公府侍候主子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日子。她也跟着三
小姐学调制胭脂,虽然粗笨了些,可如今也能识得十几种花香,也学会了将那些花瓣捣碎成汁,再将那些汁液筛滤
出来,留做备用。
虽然都是做事,但是做这样的事,可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有趣多了。
“小姐,你说,如果咱们能脱离了国公府,一辈子生活在天赐镇该有多好。”
白燕语有些失神,“脱离国公府啊!想想都是件美好的事,可惜,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从前我不知道国公
府外还会有这样的生活,如今知道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脱离的命。生在那里,长在那里,打了国公府的
烙印,一辈子都去除不掉。即便是将来成了婚,国公府也是我的母族,母族一句话,我一个庶女,岂有不听的资格
。”
她的神色黯淡下来,瞬间失了这几日蓄积出来的光彩。
心里头有一个人的样子映象出来,那么好看的笑,像一只狐狸。
她心里泛疼,下意识地以手抵住了心口。却在这时,有在作坊帮忙的人匆匆跑了进来,“燕语姑娘,外头
有人来找你,他说他是五皇子……”
第604章 本王要出发了
白燕语是冲出去的,起身的时候把刚调好的一盒香粉给打翻了。立春看着都觉可惜,因为她家小姐说过,
那是她迄今为止,调制出的最好闻的一盒香粉,本来是打算明日教给作工的姑娘们的,可是现在却翻了一地。
白燕语却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五皇子找她,这种只在梦里出现过的事情居然在现实发生了,如何能让她不
激动。
她不管不顾地冲出作坊门外,一眼看到了正倚在马车边的那个人。
不,是那只狐狸。几日不见,他似乎已经没了次见面时的那种虚弱和颓然,虽然距离状态最盛之时还是差
了火候,但至少现在的这只狐狸是健康的,再也不是病恹恹的样子。
她当时松了口气,心底一块石头落地,扑通一声,又溅起阵阵涟漪。
“五殿下。”白燕语的声音有些打颤,两只手也不知该放在哪儿好,还是后追来的立春提醒她得给殿下见
礼,她这才俯身下拜,“臣女见过五殿下,问殿下安。”
五皇子君慕丰看了她一会儿,轻轻抬了手,“三小姐不必如此多礼,你姐姐和妹妹以后都是要嫁入皇族的
,要这么算起来,咱们也是亲戚。”
白燕语的小心脏又扑腾扑腾跳了开,真是,只要听到他说话,她会很开心很开心。
这种开心是藏不住的,于是她起身时,脸的笑映进了五皇子的眼里,很是清晰。
白家的孩子长得都不赖,算得是很好看的,白鹤染承了几分淳于蓝的异族之感,五官立体;白蓁蓁承了红
氏的如花美颜,精怪俏皮;而白燕语更是自小练了一身媚功,即便是不主动施展,那种娇媚之态也是浑然天成,自
然而然地能透过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表露出来;
君慕丰瞧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不由得由衷地赞美了句:“生得也真是好看。”
白燕语都惊呆了,这是在赞美她吗?五殿下终于肯正眼瞧她了?
这也不怪她激动,因为在她印象里,这位殿下从来没正眼瞧过她。每一次见面,五皇子的目光都只肯停留
在她二姐姐身,而她只不过是个陪衬的,人家看都不看她。
一个从未仔细瞧过她的人,却已经对人家芳心暗许。这个滋味,没有暗暗爱慕过谁的人,是不可能体会得
到的。
可是这一次不但看了,还夸她长得好看,白燕语下意识地抬手去掐自己的脸,用力有些猛了疼得眼泪都掉
了下来。
但人却还是笑着的,不但笑,还笑得掉了眼泪。
她这一掉眼泪五皇子无奈了,“刚刚本王还想说,你一次见着本王哭,总算这回不哭了改笑了,可这怎么
笑着笑着又哭了?”
白燕语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眼泪抹掉,也不管脸的胭脂有没有花掉,赶紧开口同他说话:“不哭了不哭
了,五殿下您千万不要怪我。”
君慕丰失笑,“小姑娘家家的,怪你作甚,本王还没无聊到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生气。”他指指白燕
语,“你眼角的胭脂都被你抹掉了,现在的样子有些好笑。你要是再一直流眼泪,本王叫人抬面镜子过来,你自己
瞅瞅自己的样子,怕是也会笑出来的。”
白燕语有些尴尬,胭脂糊掉了吗?真是丢脸。她应该给他看到自己最好看的样子,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也不
能再跑回去补妆,这么跟心人面对面地说话,自己却是这么个丑八怪模样,实在是糟透了。他会不会把她最丑的样
子给记了进去?往后只要一想到她这么丑?
白燕语的思绪有些飘,飘到连那只狐狸已经走到她面前了还没发现。
君慕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你们白家的孩子还真是特别,居然说着说着话还带走神的。喂,白
家三小姐,你还要不要听本王说话?”
白燕语瞬间回过神来,再一抬头,心人已经走到跟前,离她仅半步距离,近得她都能闻到他身好闻的香料
味道了。
她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礼仪规矩告诉她,这种时候应该后退两步,跟男子保持一定的距离,方才显得出
女儿家的矜持。可事实,心人近在咫尺,谁舍得后退?她都恨不能再往前挪挪好吧?这种时候还能退得出去那两步
的,一定是心里的喜欢还没有多深的程度,所以她们舍得退,退了也不会心疼。
白燕语自认舍不得,于是一步也没挪,只是头没好意思抬,低着头看着他干干净净的云纹薄靴,脸颊滚烫

君慕丰实在是见惯了女孩子这样的姿态,毕竟看他的人太多了,那些姑娘家家的一见了他都是这副样子。
起初他会觉得新鲜,后来习惯了也不觉多出了。再后来,这样表现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多到他心生厌烦,看着这种
脉脉含情的姑娘家,想直接丢出去。
不过很怪的,白燕语这样他到没生出厌烦,还有那么点儿淡淡的感慨。
“才多大个姑娘,学别人做这种害羞的模样。”他居然伸出手,往她脑袋揉了一把,这不但吓着了白燕语
,是君慕丰自己也吓了一跳。
印象,这样子揉女孩子的头,他似乎只揉过君灵犀的,因为那是他的皇妹,有着同一条血脉,是一家人。
可今日为何对一个别人家的姑娘也会这般?这只手好像是自己抬起来的,完全非他愿。
君慕丰感觉有些尴尬,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本王今日过来是有事找你,你抬起头,好好的同本王说话,
别做这般样子。”他冷了脸,可说话的声音却并不似冷脸那般无情,有点儿像偶尔哄胡闹的君灵犀,虽是斥责,却
也没多少严厉。
白燕语已然混乱了,她觉得面前的这位五皇子可能是假的,不然怎么会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又怎么会伸
手揉她的头?记忆,是亲爹白兴言,也从来没对她做过这种宠溺的动作。到是她看到过十殿下这样子摸她二姐姐,
眼里还透着满满的爱意。
很显然,五皇子的眼是不可能有什么爱意的,但却又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白燕语觉得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仔细想想,便想起还曾经常看到白蓁蓁伸手去揉白浩轩,也想起白蓁蓁偶
尔训斥白浩轩时,听起来像是在骂人,可实际白浩轩却笑得十分温暖。
那是姐姐对亲弟的疼爱,真心真意,一点儿都不掺假。
这下白燕语更凌乱了,这怎么还整出兄妹的疼爱来了?她一定是脑子糊涂了,凭白想什么白蓁蓁和白浩轩
啊!真是要命。
五皇子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一副懊恼模样,也不知她是想到了什么,觉得这也挺有意思。人生喜怒哀乐,
一切都很真实,没有虚假的做作,也没有利益熏心下故意的引逗。
于是他将声音放得轻缓了些,轻轻地同她说:“本王这要出发了,本想同阿染道个别,又怕她见了本王烦
得慌。可不道别吧,心里总归会有些惦记,便想着不如来找你。你是叫白燕语吧?燕语,替本王同阿染说一声,我
走了,去寒甘,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如果回来了,我会给她带一样东西,她今后肯定用得。如果回不来,你也替
本王同她说说,叫她不要再记恨本王,忘了本王曾经害她一场,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白燕语愣住了,“你,这要走了?”
君慕丰点头,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这走了,同你说了话后便一路往北。此一去,少则半年,多则……多
则一生,实在也有些辛苦。请三小姐全当帮本王这个忙,替本王同阿染道个别,若本王来日能够平安回来,一定会
记得给你带北寒之地的礼物。”
“我不要礼物,你平安回来行。”白燕语脱口而出,鼻子又开始发酸了。她用力吸了吸,有些自嘲地说:
“我不能再哭了,再哭你该烦了,一定有过许多女子在你面前哭鼻子,我不能做她们的一个。五殿下请放心,话我
一定跟二姐姐带到,只是殿下,燕语希望你能平安回来,无关礼物,单单是希望你能平安回来而已。”
君慕丰笑了开,又是一脸的狐狸相,“好,本王尽力。”他说完,冲她挥了挥手,“行了,本王也没什么
可说的了,多谢你替本王带话,回吧,本王这走了。”
白燕语有些着急,“你能不能等一下?只要一下下好,我进去取个东西。”话说完,还怕君慕丰跑了,赶
紧扯了一把身边的立春,“你在这里看着,我马回来。”说完,转身往作坊里冲。
立春好生尴尬,这可是皇子,皇子若存心想走,哪是她能拦得住的?小姐真是好想法。
君慕丰到是站着没动,他有点好那小姑娘回去取什么。直到白燕语捧着东西出来,这才发现竟是一件类似
于披风之类的东西……
第605章 阿染根本不稀罕你
这是她这些日子夜里不睡缝出来的斗篷,白燕语将这东西递给五皇子时,脸有些红,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卑
微。
她对五皇子说:“我姨娘说皇子们的斗篷都是用整张皮子做的,从不屑用棉花。我是白家庶女,没什么钱
,是买这些好布料的银子都是问家里四妹妹借的。也亏得她肯借给我,不然我怕是连这么件东西都缝不出来。”
她鼓起勇气将手里捧着的东西又往前递了递,“原本是想缝一件带大帽子的斗篷,因为我听说北寒之地极
冷,可是针线慢,实在赶不在殿下走之前缝出来。再说……”她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无奈,“再说我也没有银子
买帽子的皮毛。所以这东西看起来斗篷也不像,披风也不像,殿下若不嫌弃,便只当是个小被子,路拿来盖盖腿脚
,或是垫在车厢里当个褥子吧!”她有些紧张,不知道五皇子会不会接。
好在是接了,东西从手里离开的那一刻,白燕语长出了一口气。至少东西送出去,她心安,若是人家拒不
肯收,她这些日子熬夜费的工夫也白搭了。
君慕丰将披风拿在手里,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这样的料子对普通人家来说是极好的,可对于他一
个皇子来讲,怕是这辈子也没穿过这样差的衣料。何况针脚还很别扭,可见缝制的人女红做工实在不怎么样。
一般来说,东秦女子的女红都是很不错的,因为每个姑娘家过了十二三岁都要开始为自己缝制嫁衣。东秦
女子的嫁衣不兴买来现成的,也不兴让别人代劳,都得新娘子自己来缝。成婚那天嫁衣好不好看,全靠自己努力。
所以,为了能让成婚那天不被人笑话,甚至是光彩夺目吸引更多的目光,女孩子打从会拿针线起,要被家
里人催着学习女红。特别是侯爵府里的小姐们,更是不能在这方面丢人现眼,那样也会让家里没颜面。
但白燕语的这个女红有点儿看不过去了,君慕丰想起有一次跟六弟说话,听他六弟当笑话说起来过,说国
公府里的庶小姐都是散养的,白兴言根本不去教导,那位五小姐的手工简直没法看,偏偏还要用自己缝的东西出来
送人,真是遭人厌烦。
说完,还当着他的面甩出个荷包,那荷包的针脚的确是让人笑掉大牙,别别扭扭,叫人笑掉大牙,偏偏这
是白家五小姐的手工。
他想到当初那个荷包,再看着手里拎着的披风,下意识地皱了眉。
白燕语抬头时,正好看到他这个皱眉的动作,当时心凉了半截。
她伸出手,想要把披风拿回来,“燕语女红做得不好,小时候没怎么学过,污了殿下的眼了。算了,殿下
还是还给我,您肯定也不缺个压脚的被子。”
她去拿披风,一只角都捏在手里了,却又被他一把给抽了回去。
“是不好看,连街穷人家穿用的都不如,真不知道国公府是怎么养闺女的,居然能让女儿家的女红差成这
样。”他一张嘴,毫不犹豫的损讽起来,但手里的披风却握得更紧了些。“不过既然是送给本王的,便没有再要回
去的道理。北寒之地终年寒冰,本王带的厚衣裳也不知够不够用,刚好你这披风可以拿来御寒。多谢。”
他说完,一个浅浅的狐狸笑溢了起来,映在白燕语眼里,便成了她这一生最深刻的记忆。
“本王要走了,别忘了托你带的话。你……你也保重,下回若能再见着本王,别再哭鼻子,再要给本王送
东西,也好好练练针脚,别总这么难看,本王穿起来会很丢人。行了,回去吧,再不走要耽搁脚程了。”
他再不犹豫,转身了马车。白燕语看着他行动利落,心里总算安慰了些。
马车走了,她往前追了两步,在车厢窗子低下大声地道:“殿下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燕语会每日都拜在佛
前为殿下祈求平安。殿下多保重,燕语会听殿下的话好好练女红,等殿下再回来,一定给殿下缝一件像样的斗篷。

车厢里的人没回话,只是伸出手,冲着她挥了挥,算是别过。
马车行得快了,白燕语跟不,不得不停下来。只是心里那种难受怎么都控制不住,那种五皇子有可能会一
去不回的恐惧愈发强烈。
她蹲下来,将头埋在膝盖里,呜呜地哭。
远行的马车里,笑面狐狸从车窗探出头来,刚好看到白燕语抱膝哭泣的模样,心里便有些不太好受。再看
看手里抓着的披风,更不好受。
他收回头来,问外头赶车的品松:“你说阿染知道本王走了,会不会哭?”
品松都气笑了,“主子,咱们放弃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好不好?且不说人家天赐公主的心都挂在十殿下身
,咱们只说您先前干的那些事儿,她不烧香拜佛让北寒之地的大雪山把你永远留下,那是万幸了,怎么可能会哭呢
?要说真哭,那肯定也是喜极而泣。”
君慕丰听得直皱眉,“她给了本王药丸,本王私以为是得到了原谅的。”
“主子,如果有人要杀您,因为旗差一招儿反被您算计了,过后您会原谅他吗?”品松是不遗余力的打击
他家主子,他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主子对天赐公主那点小心思他还能看不明白?可是因为看得
太明白了,所以才不得不把这个念头给压一压,否则再让十殿下那个魔头给看出端倪来,怕是后果刺杀天赐公主还
要严重。
“如果是她要杀本王,本王不会怪她。”君慕丰实话实话,“可惜,她偏留了本王一条命,你说这命该怎
么还?”
品松不吱声了,人家根本不稀罕你还好吧?
“罢了,债多不压身。”五皇子很会为自己找安慰,再低头看看手里的披风,想呛白送披风的人几句,因
为这东西实在是太不入他的眼。可呛白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反到是换了一声叹息,“到了前头驿馆,找人送
个消息回去,让府去给那位三小姐送些银子。如果再给本王缝斗篷,用这种破料子可不行,本王穿不惯。”
话刚说完又后悔了,“罢了,能不能回来还两说,想什么披不披风的。”
品松不能再不说话了,“主子,您可千万别总存着这样的想法。那北寒之地虽说冷了点儿,但咱们总也不
至于说真回不来,人家寒甘的人还不是来来往往的一趟又一趟。当年二公主嫁到那边去,不也平平安安到了么,还
在那头生活了那么多年。可见寒地也没有咱们想得那么可怕,如今主子身子调养得差不多,路咱们再继续养养,翻
雪山没什么大碍。”
白燕语被立春扶回作坊里休息,这小作坊后面是个二进的院子,白鹤染说了,这里给白燕语住着、管着,
算是除了国公府之外,白燕语的另一个家。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在出嫁之前能够有另外一处住所,是天大的恩赐。白燕语很看重这个小院儿,这几日
也费了心思收拾。她住在第二进院儿的正房里,前面一进够给作坊的姑娘们,怕有时赶工回家麻烦,便可以留在这
里休息一晚。
立春给她倒了茶,轻声劝着:“小姐不要哭了,奴婢瞧着五殿下气色不错,想来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
不过是走一趟寒甘而已,当年二公主都能去,五殿下也不会有事的。”她的这个劝说方式到是跟品松不谋而合。
可白燕语是不放心,“看起来气色是不错,但总归是没有从前的风采。我见他连笑都不似从前那般灿烂,
便知他心里头是苦的。这人啊,怕心里苦,心里一苦,很多事会想不明白,二姐姐还说过,人一苦一绝望,容易产
生轻生的念头。立春你说,五殿下该不会是自己不想活了吧?你瞧他刚刚,一丁点儿生气都没有。”
“呸呸呸!”立春急了,“小姐快别说了,什么想不想活,五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会好好的去再好好的回
,您只管好好做胭脂赚钱子,赚到了银子去买布料。殿下不是说了么,等他回来,还要穿你给缝的斗篷。奴婢算着
,这一来一回若不耽搁,大年的时候小姐又能见着殿下了,正好新缝出来的斗篷可以送给殿下大年时穿,图个喜气
。”
白燕语眼也生了期待,可是很快却又暗淡下来,“人家是皇子,大过年的哪能穿我缝的斗篷。不过你说得
对,我在这里哭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好好的做工赚钱,手里有了钱,才好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是咱们家里那边…
…”
她想起今日才听说的事情,便有些着急,“从前以为叶家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像二夫人在我们白府,说
一不二。见惯了父亲对叶家言听计从卑躬屈膝,你说这冷不丁的,叶家怎么说没没了?”
好像这件事情还是因她而起,是从什么时候起,她这种卑微的小庶女竟也能挤身于白家的漩涡之?竟也能
站到了风口浪尖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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