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兰晓龙·第一百零一章到第一百零五章(上)

贡献者:OPR 类别:简体中文 时间:2019-07-08 10:50:50 收藏数:34 评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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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家伙就再半个客套和情绪也没有直奔主题“我不看我的背后因为我在进攻。”
我看着他这不是个草包他拿来慑人的不光是他的貌似粗豪和脸上的刀痕。
海正冲“以渡河器材应急改装为避弹板继续冲击;呼唤远程火力向二防大量发射烟幕弹掩护渡河;三防无需我来操
心你的远程火力自有虞师座亲来照应。”
我看着他这是个凶人——我将会更加吃力。
他几乎是自杀式的攻击为了让第二主力团能接续他们好容易抢占的一防。那样悍不畏死的进攻本可以是让他们至少
跟日军二防绞接在一起的但是南天门半山腰上本来是火力空白的地方冒出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玩意那家伙外形扁平说
白了像巨大的乌龟壳弹打上去只有金属的响声但是从下边的缺口里却冒出轻机枪的火焰。于是海正冲最后的攻击不
仅是自杀式攻击也是无效的自杀式攻击。他被我命的时候他被阻滞的士兵正在被一防撤退日军增援的二防火力死去

海正冲瞪着死啦死啦而不是瞪着我他总算还是个有自控力的人并没像何书光那样失控海正冲“龙团长你为你的部下
出了个好点可谁见过能走路的碉堡呢?”
死啦死啦“我见过和那些土造盔甲一起放在工事里原始得很可得看用在什么时候。竹内连山一定会死守可不是死在
那里不动防御不等于放弃机动。”
虞啸卿“下去吧。你已经尽力只是没他无赖。”
海正冲一个敬礼干脆地退开倒也去得昂然。
安静了一会儿。我很疲倦汗水流淌让我的脏脸快要溶化了一样这样的打仗我实在是宁可继续窝在南天门之下忍受孤
独。虞啸卿很平静可他一向不平静。死啦死啦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倒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其他人很躁动躁动但是沉
默这比喧哗更让人不安。
虞啸卿“俞大志俞团长这小阴损得很和他现在死守的南天门一样。便宜占尽似弱实强——你是打不过他的。”
我们的第二主力团团长便只好啪一个立正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
虞啸卿便向我“贵庚?”
他居然这样客气起来我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实岁二十五。”
虞啸卿“顾忌太多。你讨厌我可又怕我我要上来怕你的损劲全上不来了那就叫束手待毙——你好像很想保住那颗惹
事生非的脑袋。”
死啦死啦苦笑了一下。我不出声因为虞啸卿说的是实情他要上来怕压也把我压死了。
虞啸卿“弄个年岁和你相仿的斗吧。”
他说的那位明白得很张立宪迈步出来他也不向谁敬礼只是向沙盘摊了摊手反把沙盘当作了巨大的棋盘。
虞啸卿“新提拔的特务营营长张立宪民国四年生人倒从民国二十年就跟着我打仗。我记得你是学生兵。他也是学生
兵——你们学生娃对学生娃看看。张立宪你接手第二主力团。”
张立宪“是。我请求向日军二防施以黄磷弹轰击美军轰炸机应已可再次出击请以汽油纵火炸弹施以攻击。”
我“第一主力团的残部还在你的攻击区与日军纠结。”
张立宪“知道。可不这样整团人拿血肉换来的寸寸山河就又成泡影。为国捐躯得其所哉。”
我轻声地“你没被活活烤死当然得其所哉。”
他不说话了只做一副儒雅表情而虞啸卿在和美军顾问轻声交流后给出答案“可以。”
我也不说话了他如秀竹我似枯草但我不是因为这个才讨厌他。
我看着那家伙修长的手指在沙盘上拈掉日军阵地上的兵力标识以及第一主力团的最后标识。在我的印象他敏锐但是
无知无觉。他一定没有经历过大头兵在身边死去更没经历过他自己的死去。
我也像被烧糊了一脸枯焦的表情看着他。
全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学!他也流离失所他也愤怒他也茫然。同样的情绪做出不同样的事情迷龙找了个家郝
兽医决定做好人死啦死啦决定和不堪的我们同命运。而他和他的师座因此爱上了武器他们弄来了杀害力最强的东西
然后毫不犹豫向任何东西开枪。
那小又摊了摊手该我了——他倒并不得意。
我“……你的炸弹炮弹就算扔在祭旗坡这样简陋的阵地上总也还有人活下来的。人是怎么都能活的。”
张立宪“同意。”
于是在燃烧时覆盖上了的甬道开启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从里边蜂涌而出对那些汽油桶改装的简易甬道则是爬出钻出
他们推开倒在武器上的尸体重新操起还在发烫的武器。
于是南天门又一次开始喧嚣起来二防和南天门树堡上的武器再度向冲锋部队攒射。
张立宪是有条不紊的因为倒在枪炮攒射下的那些炮灰们并不干扰他决策的心情他和他亲遣的那队人甚至不加入冲锋
的人群而是斜插入半山腰上的那块巨石之后。
一个临时的联络点很快建立起来那家伙显然是个酷爱使用先进武器的人巴祖卡火箭筒、零迫击炮、火焰喷射器诸种
我们见所未见的家伙在那后边组合起来然后开始对二防那些仍在喷射火舌的火力点予以拔除和彻底歼灭。
与他随行的美军联络官开始呼叫空这回是战斗机对山顶树堡的点打击无法摧毁但至少可以压制。
现在的战争看起来很怪异第二主力团的兵看起来像在和南天门本身作战一片焦土上他们缓慢地推进。日军仍从他们
蜘蛛网一样的甬道里四处冒头。对攻方造成极大的伤亡但只要一个出口被发现便会被喷进炽烧着的凝固汽油他们不
仅是要歼灭窝在里边的日军也藉此发现另外的出口然后掘开每一个冒出油烟的地方扔进手榴弹和TT**块。
终于他们可以几无阻碍地冲锋了除了半山石反斜面的工事下还在机枪轰鸣这是我最后的抵抗手段了我调进了八挺重
机枪。封杀任何想越过巨石拿下山顶的攻击者。石头下暗堡里的每一个枪眼都射界极其窄小才十几度左右。但正因
此射手极其专心每一股张立宪派上来的兵力都是未及展开就被扫倒。
喷火手身上的压缩空气瓶被打爆那几乎波及了他周围所有的人。
巴祖卡火箭手和他的火箭筒一起滚下了陡坡。
张立宪组织他的人搭一道人梯一个个土造的爆破罐传了上来看着土可里边塞的全是高烈**。
然后那些玩意从石头上向暗堡悬垂放下。
点燃的引信咝咝地冒着烟。
第二十章
我站了起来。我已经死了死于上百公斤**连续不断的轰炸。我很想做成这件事情但我又没能做成这件事情。
我只好看着死啦死啦担心他的脑袋他厚颜无耻地向我笑着以至我看起来像个受尽委屈的小脏孩。
张立宪向他的师座敬礼“二防已扫清。敌军顽强第二主力团伤亡逾半。”
虞啸卿“你也太不知节省。”
张立宪“对不起。”
死啦死啦也看着正从沙盘边退开的我。
我瞪着他轻声地埋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搞错啦他们强得能拿下南天门……只要拿我们垫。”
死啦死啦没理我他看着沙盘对面因为虞啸卿正在看着他。
虞啸卿“告诉你的手下他不是个草包!我看错了道歉!”
死啦死啦用嘴角向我微笑“听见没?那就不要说草包话。”
我真的不在意虞啸卿认为我是个什么只是苦笑了一下。
然后死啦死啦向沙盘边走他现在瘸得比我更狠。因为他两条腿都瘸。虞啸卿也向沙盘边走一边松开永远不松的第一
个扣活动着关节。
虞啸卿“小孩们都玩过了现在咱们。”
死啦死啦“小孩都让几千人尽成飞烟了现在咱们。”
虞啸卿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猜没这么些外人在。老虞就算嘴巴够不着也会抓上什么扔将过来。
虞啸卿“我停止攻击。”
死啦死啦蹙着眉瞪着沙盘意外意味着绝不轻松他脸上罩着乌云。
停止攻击绝不意味着放弃攻击。攻击部队在与半山石齐平的第二防线上就壕为营把它改装为适合于向上攻击的工事
。虞啸卿不像张立宪那样酷爱使用新鲜玩具实际上他利用一切能用得上的东西日军的机枪、战防炮和步炮被掉转了
射界重新筑巢刚从东岸运来的点五零机枪和二十毫米自动炮瞄准了三防连日军丢弃的那些活动碉堡和胸甲都被他捡
起来废物利用。
南天门的三防现在就像被一群豪猪围着的刺猬。
生力军在烟幕掩护下几无损失地登岸那是虞师最精锐的人马特务营、搜索连、警卫连。
虞啸卿说“你方已无力阻滞渡江我以整建制特务营、搜索连、警卫连对攻击兵力予以补充。浮桥未搭战车连无法渡
江但可于祭旗坡上建立固定发射阵地。我师可调配大部直瞄重火力随舟渡江重筑阵地。我之炮兵、美盟之空军对南
天门山顶予以不间断之轰炸骚扰把你们压在地下无法重做部署。”
死啦死啦闷闷地说“嗯你做得到。”
当美军飞机的再一次来临和再一次远离南天门地山头就像刚爆发完毕的火山烟柱几乎遮没了西望的天空。
阵列的坦克在余治的口令下开始从祭旗坡的阵地上轮番发炮轰击偶尔南天门顶直瞄火炮发射的炮弹会在它们间炸开
湿重的扬土砸在坦克上也砸到战壕里的我们。
我们窝在安全的战壕里我也在其。死啦死啦也在其我们做饭、笑骂、指点逗逗不安的狗肉这场血战与我们无关与我
们无关——我从战壕里呆呆仰望着黑烟伴随的暮色闻着空气里飘来的焦糊它是否真的与我们无关?
被命的坦克在燃烧退却它辗过我头上的窄壕燃烧的余治从车上跳下摔在我的脚下——我呆呆地看着他。这是否真的
与我们无关?
暮色下的虞师开始第三次进攻暮色下的竹内联队也开始第三次反击。战线已经拉近到如此距离。战防炮几乎在顶着
工事开火而迫击炮手把炮弹引信截短到一个几乎出膛就炸的距离。
他们迅速就绞结在一起了成了逐壕逐沟的争夺面对面的抢射。扔过来的手榴弹因为距离过短被对方捡起来回掷一段
战壕里的冲刺——只要不被对方的攒射击倒就可以把刺刀扎进对方的身体。
何书光用刀狂砍着阻碍了部队前进的铁刺网。他不怕死真不怕死他倒下了不是被弹击倒的——铁刺网上闪烁着电火
花。
从南天门的主工事群滚下来汽油桶推它们下来的日军立刻扎回工事里然后那些鬼玩意开始爆炸炸得比航空炸弹还要
响然后里边的碎片飞射几百米方圆。
李冰指挥着迫击炮为远程压制发射烟幕弹指示目标但从三防上飞来的烟幕弹立刻和他发射的烟幕混为一体——于是
后续而来地远程炮弹在日军阵地上也在我军阵地上炸开。
李冰从目瞪口呆到捶胸顿足。
那两双眼睛互相瞪着虞啸卿如虎。而死啦死啦似足待机而噬的狗肉。
死啦死啦“我保证我用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亲眼看到的是将来会砸在我们头上的。”
虞啸卿便将冰冷的目光自死啦死啦脸上移向沙盘“特务营准备。”
仍在进攻仍在防御没完没了的进攻和没完没了的防御。
炮火在夜色下炸开任何军队在这样毁灭性的爆炸下都会暂缓攻击的。但这两支不会-于是我们看见人在TT和钢铁
之下如何渺小。
巴祖卡火箭终于炸上了南天门树碉的表面那意味着他们距目标已经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但是爆炸过去树碉露出它石
质的纹理连枪眼炮眼里发射的火舌都未稍停一下。
日军从树堡的上层露出身体投掷的不是手榴弹。而是整发改装的迫击炮弹、七五山炮炮弹和比通常手榴弹大十倍的
特制手榴弹。它们在竭力用人梯和竖梯攀上树碉的人们间炸开。
我的团长今天不损而是……他的战法说出来都嫌恶毒。他给铁棘刺通了电在防线上不光布设了地雷。
还埋设了五公斤**再加五公斤钉这样的摇控引爆他用尸体堵住炸开的铁丝网让日军通过地道在虞师背后出现他从
陡坡上投掷装满**和玻璃片的汽油桶、炮弹壳、**包和炮弹改选的巨型手榴弹、燃烧瓶、瓦斯和死人他用曲射
火力收拾了半个总爱乱放信号的搜索连让人发现乱放信号弹等于通敌虞师倚重的空支援居然被他用老式迫击炮发射
的烟幕化解他甚至用假烟幕把美国飞机引到了虞师头上。他让人看战争会如何歇斯底里他也引来了最多的仇恨全部
来自自己人。
虞啸卿说“休息。”
于是一切定格一切嘎然而止。死了的活着的将死的。
这个屋里的气氛像是凝固所有人国人、美国人、英国人都用一种古怪的忿恨眼神看着沙盘前那个浑身汗渍、重伤并
且精疲力竭的家伙。连麦克鲁汉亦是连阿译亦是——连我亦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古怪眼神。
虞啸卿低头看着沙盘虞啸卿不看他。
虞啸卿“正午早过。大家少事休憩。一小时后再述。”
然后他没看任何一个人出去张立宪和何书光一步不拉地跟在他身后唐基也跟着。
我们看着那个仍挺得像杆枪一样的人下意识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该让他先出去包括美国人和英国人。
真正的死亡和这沙盘上的死亡到底有多大区别?马上要投身这场战争的人会觉得没有区别。这屋里的大部分人已经
死了虞师早已折损过半换成别的部队早已溃败但看着虞啸卿你绝不会怀疑他会战斗到最后一息
虞啸卿出去其他人也陆续地出去只唐基在我们身边停下来了一会儿。
唐基“龙团长你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的团长低了低头没有说话于是我感觉到他对唐基有一丝本能的畏惧——也许我更该说戒心。
我对着那个忙活灶台的小贩发声“一碗光头饵丝一碗稀豆粉。”
那家伙抬了头便看着我的鬼样发呆。
我“看什么看?老是伤兵可不会吃了不给钱!”
小贩便忙低了头“没事没事。不要钱也可以的。”
我倒觉得有些过了我拍了拍他肩顺便把几张法币放在灶上宽他的心然后我回到死啦死啦身边那家伙痛苦不堪地坐着
压着自己的伤口——可他的伤口面积恐怕要多生二十只手才压得过来。
虞啸卿说休憩于是每一个人都有地方休憩连阿译都有他的行军床和食物而我们被人有意地忘掉了——尽管每个人都
知道我们俩最需要休憩。
我在死啦死啦身边坐下街头的几张小板凳一张破矮桌几小时前被死兽医折磨过的伤口很痛关键是很累他比我更痛更
累。但那不是最值得关心的部分。
我“……日军真会像我们今天这么打吗?这么阴损?”
死啦死啦瞪眼他抬手想揍我万幸他今天行动不便。
死啦死啦“蠢话!从东北到西南!从民国二十年到三十三年!居然还在这里痴心妄想?——自己掌嘴!”
于是我在自己脸上轻捆了一下他没错我问了句愚蠢之极的话。
我“你现在跑了怎么样?我给你找套老百姓的衣服。别顺着大路跑虞师人太多你在林里呆着等到他们开打了你再往
北走。那时候乱了。没人管。”
死啦死啦“我不跑。”
我“你所有的防线都没啦就那么一棵树!虞啸卿还有整个特务营和警卫连!你没瞧他眼神吗?你把他的师快打成光
杆啦——他赢了就会砍你的头。”
死啦死啦“你要的那本地玩意我从来吃不惯。”
他没理我。是对着端上来的食物说的那就是我说的形同放屁端上来的是我们今天聊以果腹的东西。我闷闷地端过我
的稀豆粉吸拉着那是一种外观很不好看的稀糊而死啦死啦吃的是一种类似米线的东西他玩命地给自己放着辣椒。
死啦死啦“你吃得惯吗?”
我“还可以。”
死啦死啦“这也吃得惯你可以在禅达住下来了。”
我“不关你事。”
死啦死啦“我说。烦啦想过打完仗去哪吗?”
我愣了一下这还真是没想过的事“……打完了吗?五年前就说收复失地倒把自己收到这西南边陲来啦。照这速度怕
是要打到下辈吧。”
死啦死啦“总要完的。去哪?”
我给出个麻木而平庸的答案“回家。”
死啦死啦“太应付了吧?在胡同里做个歪嘴瘸腿怨天咒地的坏跛?”
我“那你让我怎么着呀?人人打仗不都喊就为回家吗?”
死啦死啦“我瞧迷龙就不会回啦他已经把心里捂着的东西拿出来啦。你呢总是远得够不着的才说好。你看看眼前这
碗。”
我就看了看那碗我吃一半的稀豆粉我什么也没看出来“看什么?”
死啦死啦“这么怪味的本地东西你也吃习惯了这地方只要不打仗真是不错。烦啦。人这辈的心力是有限的尤其打仗
一年耗十年的心你到时候要是没力气换种日过别勉强你父母就在这你那小姑娘也不错你们心里都干净都年青别再做
舍近求远的事……”
我“……你说这干什么?我用你操心吗?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死定啦?那你跑啊!——要不你扎这破摊上等虞啸卿
找你来谈心我捎了你脑袋跑?我做第三回逃兵?这样他就砍不到你的狗头啦。老板借菜刀使下。”
老板莫名其妙地看我。而死啦死啦苦笑然后吃他的饵线。
死啦死啦“你发什么疯啊?不舍得我死就好好说不行吗?”
我“我好好说过啦——你跟我说稀豆粉!”
死啦死啦“我不会死的。”
我“凭什么?”
死啦死啦“我不会输。”
我“凭什么?”
死啦死啦“我要是死啦。弟兄们照样大把地死在南天门上我哪儿会做这种蚀本生意?”
我“其心可嘉。”
我保证虞啸卿砍了你脑袋后也会这么说他就是那么个自觉能纳百川的小肚鸡肠。”
死啦死啦“他一诺千金的我脑袋稳当得很。”
我“他一诺千金才要砍你脑袋。”我看了看他我开始意识到什么“怎么打?说说看。”
可死啦死啦一副索然无趣的样开始吃饭“不想说。”
可我开始高兴起来因为我感觉到一种熟悉的东西在缅甸、在南天门这种东西总让我们绝处逢生。
我“又要猜?我想想看。表面阵地你看过我也看过这个没什么。花样在地道里。那天你钻了小日本的耗洞回来时臭
得像屎可高兴得很嗯三分数啦画了半天的图。小太爷差点被你害死分数啦。”
死啦死啦“错啦错啦。换个方向。”
我“我才不信。鬼就在这一你说你摸到了那棵树的根这我信你干得出来。你干嘛去摸那棵树的根?从山脚到山顶的
图什么?你……”
我忽然愣了我想到一种可能性一种只有他这鸟人才干得出来的可能性我瞪着他他当没有看见把那碗已吃光的饵丝捧
起来喝汤喝汤时那只碗整个拦住了他的脸。但他把碗放下时我仍在看着他——我再也不轻松了比刚才还沉重。
死啦死啦“错了啦。一开始就错啦。重猜重猜。”
可我已经不打算重猜了我现在不关心他能否赢虞啸卿了他肯定能我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才是真要紧的事。
我“你有办法拿下南天门?”
死啦死啦“剩了东西你要吃光啊。我尝口你的稀豆粉……”
我把他去拿的豆粉给推开一个一直在上恶当的人有理由像我这么愤怒。
我“你去西岸不是要找证据让虞啸卿放弃进攻。你是找攻下南天门的法。”
死啦死啦“对呀跟这顿饭一样干干稀稀的混着多好?你又绕糊涂啦?”
我“你已经找到了可你不说跟我不说跟虞啸卿也不说……为什么?”
死啦死啦“啊?什么法?这么好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说?”
我“别骗我都这么熟啦。今天你很怪知道吗?我以为是被虞啸卿催的。可不是……刚才你劝我在禅达安家我觉得你
很伤心。”
死啦死啦有点木然后开始苦笑连苦笑都很做作“我没心肺。何来伤心?”
我“为什么有办法不说?这办法都能让你想到仗打完之后了还让你伤心。”
死啦死啦“因为没有。你心眼多得像马蜂窝。”
我“我在想……地道你摸到南天门的树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对啦你很高兴你敢跟狗肉打架的你就敢钻汽油
桶……那就是拿下南天门的路。对不对?……你一个人不行的。要很多人……打这种仗部下只对你信任是不够的。
要盲从……除了炮灰团虞师没人会听你的……”
我从一个隐约的感觉摸索着实在像在沙盘前一样凭着对我这团长的熟悉和南天门前刻骨铭心的经验摸索出一个打法
然后我被我想到的吓到了并且我确定这就是我眼前这位的打法。我被吓住了。男人会被吓哭吗?体质羸弱却杀人无
算我一直以为这至少让我比别人坚强但我几乎被吓哭了。
死啦死啦看着我的表情苦笑他知道瞒不住了。
我“你疯了吗?!这样去打我们都会死的!你从不说军令如山可说什么我们都听都信是因为你带着我们活下去再苦
再难我们抱着团活下去!不用你来为我们发明千奇百怪的死法!——我叫我们炮灰团那是开玩笑的!你真当我们是
炮灰?!”
死啦死啦“走看了眼那摊上目瞪口呆的旁人“别在这说。”
我“你把脑袋给我好吗?我捎上你脑袋做第三回逃兵!不是躲虞啸卿是为了让炮灰团的弟兄们活命!你那颗脑袋太
惹事啦!——老板菜刀!”
死啦死啦“走走!再泄露军机视与日寇同谋!”他一边往桌放了点钱。
我“给过啦!我请你个拿我们不当人的王八蛋!”
那家伙很抠门地把钱又收了掉头就走我狂怒地跟着。
我前边那个瘸比我瘸得更厉害他跌跌撞撞躲着我我怒气冲冲追着他。
我“你不要说出来!”
死啦死啦“我没有说出来。”
我“你发誓发毒誓!天诛地灭!”
死啦死啦“我发誓……就算说出来虞啸卿也不会用咱们团的。没看他在沙盘上怎么用咱们团的?备用炮兵阵地而已
。”
我“自欺欺人!你是短兵相接的天才——虞啸卿说的!这种战不用你用谁?用了你你又用谁?主力团?特务营?就
算你用他们听你的?”
死啦死啦“我不会说的!”
我“你现在还在想说还是不说!——我们都想胜利谁他妈不想?!——可怎么又是我们?——别走啦!你看着我!
我像不像个活鬼?我们每个人都像。你现在不是看着我是看着炮灰团的所有弟兄你告诉我告诉所有弟兄我们还有什
么没做?”
他看了我半晌叹了口气“……我真不会说的。真的。”
我“那干什么叹气?因为你在纠结说还是不说最后一定会说。这就是你说的。对和错很重要!”
死啦死啦“……你也觉得说是对的?”
我“自己心里要打的仗自己打去——就像你对我一样!谁跟你说对错?豆饼不辣他们分不清对错不会为了对而死也
不会因为错就不活——可他们和虞啸卿卖一个价不好不坏活着!我在跟你说死活!”
死啦死啦“他们分不清对错吗?你低估了他们。”
我“他们跟着你我们跟着你我们只是跟着你哪怕你要揭了竿做陈胜王那也是向死求活。”我在那气极反笑“知道啥
叫一目五先生吗?就是一个独眼的领着四个瞎我们就是一目五先生炮灰团就是一目五。”
死啦死啦“那你高估了我……跟你们在一起混久了很快活……可真是的……我也快要丢失了我的魂魄。”
我“快要?就是说为了你那个要丢还没丢的魂魄你会……说出来?”
他又看了看我走开是逃避也是决定。
我“……我看见他们了!!”
死啦死啦回过了头他惊讶如其说因为我话里的内容不如说是因为我有点疯狂的语气。
死啦死啦“……谁们?”
我“死人!”
说出这个词让我濒临崩溃我瘫软了靠着墙滑在了地上啜泣。我不知道死啦死啦向我靠近过来是出自同情抑或好奇反
正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有过这么软弱。
死啦死啦“……谁们?”
我“康丫李乌拉要麻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我记得名字的不记得名字的脸熟的脸生的我喜欢的我讨厌的我压根记不住的
所有的死在缅甸的死在南天门的死在江那边的回不来的死了的都看着我好像他们还活着看着我就只是看着什么都不
说又什么都说了看着看着……求求你我快疯了……行行好求求你。”
我把自己难受得晕头转向然后感觉到那家伙触碰着我的肩膀。
死啦死啦“你……心思不要太重。咱们都只做咱们够得着的事……你看想太多啦就发噩梦了。”
我“谁发噩梦呀?你看得见死人我们都不信都说你被鬼催的现在我知道你真是被鬼催的。快死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了
就对面就南天门看着我们江上没桥他们过不来。我没死又去看再看不见了。我想看见……不我不知道是不是想看见
。太难了被他们看着就觉得碎掉了什么碎掉了心碎掉了魂碎掉了。你天天被他们看着你怎么过来的?怎么还能把我
们送去那个地方?”
他沉默地听着一边用手轻轻拍打我的肩膀。那不是安慰人的表情是个凝固的表情。
我“他们还好吗?他们缺啥?李乌拉要不要跟迷龙说话?康丫吃了郝兽医的假面条没骂?要麻在那边是不是也跟人
打架?……我要不要给他们烧点纸钱?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得烧多少才够他们花?”
死啦死啦“……我……哪里知道。”
我“是不是要有座桥他们才能过来禅达?过了江才好回家。对了纸船我们扎很多纸船老人说他们坐着纸船也可以回
家。”
死啦死啦“……我……哪里知道。”
我“你家里不是招魂的吗?……你妈说得对你没有魂根活人碰上你都不得安宁别说死人……可你至少会。告诉我们
怎么做就好啦为弟兄们做点什么呀。”
死啦死啦“……你们还真就信啦?那是骗虞啸卿的我要保命啊我只好说点似是而非的……你要大喊大叫铁血卫国他
倒不信了他自己就喊炸了他又什么都不信……什么都不信人会枯的——譬如说你——于是他信这些似是而非的。”
我“……你看得见死人?”
死啦死啦“骗你们的——为哄你们从缅甸走回来我是三十计全使上啦……你们也是该信的都不信干嘛又信这样虚幻
的东西?”
我愣了会儿把他搭在我肩头上的手推开我手重得让他龇牙但我毫不内疚——我不再难过了至少在他面前不会再因为
这件事难过。
死啦死啦“他们过得好吗?”
我“虚幻之说无稽之谈哪来的好坏。”
死啦死啦“我不想他们我得……活不敢想可是有时候猛的一下……”
他涩在那我便看着他眼眶里猛的一下充盈了泪水。
我“……很不好他们都回不了家。”
死啦死啦“纸船……真的有用?”
我“假的。我编出来的为了不让你把你活见鬼的妙计说给虞啸卿。”
死啦死啦“真的对你来说就是真的。真对不起你跟人都没说你以为能跟我说——你已经死过一次我没有。我没资格
跟你谈这事你只好憋在心里它是只有你孟烦了才有的经历……我又让你失望。”
我“假的。别信这种不该信的东西。你豪情万丈视往日如粪土只管去做你的吧。你不会枯的记得回头学学叠纸船以
后多为我们叠几个纸船。”
也许我只是感伤而不是恶毒但这句话比任何话都恶毒地戳伤了他我感觉到他搭在我肩上的手震动了一下。然后他转
过身我清晰地看着他用手上缠的绷带擦掉一滴泪水。
他起身去继续我们的战争。我跟着我沉默我再也不想就此事说什么。
我们走过空空的小巷赶去师部地沙盘旁边。死啦死啦在这静得像是无人的巷里不由自主地向每一个最静寂的角落张
望。
我默默地在后边等着。小说整理发布于
我的团长一路都在寻找一双看着他他却无法看见的眼睛。我清楚地看到他后脖梗上每一根竖起的汗毛。我很想告诉
他别怕死人的思念像潮水一样涌来全是思念像我们对他们一样只有思念。
虞啸卿抬起了头他不高兴虽然代表特务营、警卫连这些近卫精锐的标识已经几乎包围了南天门的树堡但他不高兴因
为他不喜欢犯疑惑。于是他从沙盘对面看着死啦死啦。死啦死啦低着头他的视线掉在沙盘上的铜钹处而不是南天门
说白了他什么也没看。
沙盘上的刀根本就没拔走于是从虞啸卿的角度上看刀刃就在死啦死啦的脖上。
我站在死啦死啦身后。而我们周围的人们眼里是有一种有胃口把我们活吃了的目光。
我不喜欢这我恨这地方这里没有好意。多年战争造就我的狭隘而这里的人们干脆把希望和仇恨一起埋葬。
我终于忍不住在死啦死啦地腿上轻踢了一下那触动了他的伤处于是他带着痛苦的表情。抬起一张心力交瘁的脸。那
张脸已经没有任何光泽了倒衬得他很是目光炯炯。
虞啸卿“你还有多少人?”
死啦死啦“……三去其二。一个大队左右吧。”
虞啸卿“日军最擅夜袭你为什么不发动夜袭?”
死啦死啦“……你防得太好步步为营。”
虞啸卿“在你挖的马蜂窝里?你是短兵相接的天才我一直等着我裤裆下冒出个洞还有把捅出的刺刀。”
死啦死啦“……所以你防得滴水不漏。”
虞啸卿“放屁!都无所作为到老在你肚脐上打风枪开炮眼啦!——你到底搞什么鬼?”
看来虞啸卿很想提前使他的刀了我忙顶上去“我方主堡及堡聚集火力杀伤攻坚部队以冷枪射杀爆破手以地势之利滚
下汽油桶纵火制造应急障碍以烟幕瓦斯阻碍直瞄火力射击。”
虞啸卿“……他说了算?”
死啦死啦“算。”
虞啸卿“喝口吊气汤就想还魂?你慢慢烧我看你有多少瓦斯和汽油我等天亮稍有间隙便以零散兵力出击——调川军
团上来。”
我愣了一下一每个人都愣了一下最瞠然的一个人乃是阿译。
虞啸卿“此团能打的人正在山顶上和我们作对呢——林译副团长担任指挥。”
阿译敬礼的架势活活要蹦将起来“禀师座舍死也要啃下南天门!”
虞啸卿“你那口虫牙金钢石镶过?——海正冲团全军尽墨俞大志团三去其二你川军团一兵不损这是光荣还是耻辱?

阿译声嘶力竭地“是最大的耻辱!”
虞啸卿“全力听特务营调遣尽你们该尽的力!”
阿译“是!”
于是炮灰团的标识也就来到了南天门阵地之上窝窝囊囊簇拥于特务营、警卫连之后。
战争从清晨到又一个清晨连活着也成了耻辱连炮灰团的渣也拿出来塑个形就扔进炮火之。我的团长回来后像被鬼附
了身他再没做出像样的还击。他为之奋斗的一切他偷蒙拐骗来的事业再也没有意义了——因为弟兄们回不去家乡的
鬼魂。他一点点把头塞到虞啸卿刀下。他也觉得活着就是耻辱。”
我凑到我的团长耳边“你要是败了我们照样去死。”
死啦死啦有了点反应虞啸卿也凌厉地扫过来一眼。
虞啸卿“川军团以班建制轮番袭扰特务营加紧打开爆破点。”
我的汗水滴上了沙盘我不敢抬头因为抬头就要面对虞啸卿的目光。我身边的死啦死啦还是一脸挣扎的表情而沙盘对
面的虞啸卿不是得意而是疑惑他不喜欢疑惑所以这种疑惑早已上升为愤怒。
虞啸卿“天亮啦。我的百败之将。”
死啦死啦抬头看他一眼那眼神倒也真跟刚睡醒差不多。
虞啸卿“你搞什么?什么也不做。就派个手下来跟我左支右绌?他是块料可心窍是塞着的他不开阔……”这个一向
强装理性的家伙忽然暴躁起来“十分钟前我就可以爆开你的乌龟壳啦!我只是想看看你捣什么鬼!”
死啦死啦的眼神飘忽着那真让我绝望。
我“炸开个缺口!我们还可以在碉堡里依靠地利抵抗!竹内一定考虑到这个的!”
虞啸卿“能挡多久?!”
我忘掉了在和谁斗嘴“这不公平!这只是沙盘!真打一场这样惨烈的攻坚战地形复杂伤亡惨重。我军从无空地一体
的实战经验谁有这样理论的效率和理论的勇气?!”
虞啸卿“我每天睡眠从没超过四个小时一天当两天用就为了效率!我虞师的兵绝不会比日寇缺少勇气!”
我“你每天睡几小时是你自己的事卧薪尝胆也可以是精神鸦片!别的团我不知道让炮灰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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